“只是被烈火和冰寒伤了身躯外表罢了，你瞧她，那双白目，还在翻动呢。”
“啧，好恶心，她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怪不得民间都说镇魂山上有怪物，要仙门驱除。”
熟悉的声音回响在了耳畔。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睁开已经快瞎的双眸。
我面前站着一群白衣飘飘的仙人。
只是我看不清，辨不明他们是谁。
“她好像醒了？是认出我们了吗？”
“都过去三百年了，前三十年她还常常往仙门递消息，后十年也偶尔传声回来，近十年已经断了音信，也不知道她这个脑子是否完好，还能否进行有效沟通！”
这次我听清楚了。
是大师兄和三师兄的声音。
他们来了？
终于来看望我了？
“需要沟通什么呢？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她作为修仙者，心中本该大爱，为小师妹献祭，也是她的福分。”
“就是，她从前不总说为天下苍生为黎民百姓，小师妹也是苍生中的一员，献祭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2
我微微转向他们。
心头满是无措。
一时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献祭？什么小师妹？
小师妹不是早在三百年前的仙魔大战中丧生了吗？
“大师兄，别等了，直接将九重鼎拿出来，将她装在鼎里给小师妹献祭吧！”
“我现在看着她，都觉得倒胃口，昨夜吃的酒都要倒吐出来了。”
几人商议下。
大师兄从袖口中拿出了鼎。
鼎盖被打开。
接着一众师兄弟施法送入镇魂阵法之内。
眼看那炉鼎翻过身，欲将我容纳其中。
我下意识伸手。
将那鼎，瞬间打到了九霄云外。
众人一惊，皆瞪大了双眸，满面恼怒。
“她竟然还有力气反抗？”
“她什么意思，不想入鼎吗？”
“她不入鼎，如何献祭，又如何复活小师妹？”
大师兄见此，转身对十三师弟道：“你先去将鼎找回来，我和你们师姐谈谈。”
十三师弟追鼎而去，其余几位弟子则是手拿宝剑，做出了防御姿态。
大师兄深吸一口气，面向了我：“菡萏师妹，听得见我说话吗？”
这是我在梦中念了三百年的问候。
我曾多次想象过，和师兄弟们重逢的场景。
是以认定了，自己见到他们，定然会落出久别重逢的泪。
可如今，我的内心，却只有惶恐。
我不懂，他们要做什么……要对我做什么！
“菡萏师妹，此次我们师兄弟前来，是为复活小师妹，师尊找到了复活小师妹的办法，需以不死身献祭九重鼎，再加万年灵丹妙药，万年功法，小师妹便能从不死身之中复活过来。”
“所以，你们要拿我的身躯献祭？”
三百年未说过话。
开口之际。
我的嗓音像是被什么东西粘黏住。
嘶哑低沉的可怕。
恍若是从炼狱而来的声音。
大师兄微微蹙起了眉头：“嗯，大概是这个意思，为了复活小师妹，就只能牺牲一下你了。”
牺牲一下？
好轻巧的话。
我呐呐望着他，即便看不清他的五官，也看不清他的神态。
但我还是想从中，可以看到他呈现出的丝丝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