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定了我与他们一样怕死，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朝我施压。
我一方面要护住阵法，一方面要镇压镇魂剑，再分手去对抗九重鼎以及一众仙门弟子，即便我已元婴，但也分身乏力，这不死身躯迟早会是那九重鼎的囊中之物。
可……我又为什么一定要活着呢！
“大师兄！不好！她将镇魂剑从镇魂山中抽出来了！”
一众弟子瞠目结舌。
纷纷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师兄更是提高了音量。
“菡萏，你做什么！你这样会让镇魂山下的数亿妖魔都冲出镇魂山！届时天下苍生迟早会生灵涂炭！你是修仙者，不是魔道！快住手！”
眼看着镇魂山下的妖魔，即将冲出禁制。
我勾起了唇瓣，将师尊从前的教导背诵出声。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呵，我这个老匹夫也是信了师尊的鬼话！这忧是我的，乐是你们的！我三百年守在这里，你们不哄着我 ，还想抢我的不死身躯！想要复活小师妹，行啊，你们来试试！”
我掌心合十。
随即念起了咒语。
将我的元神和不死身躯结下了死契。
只要我的身躯剥离元神，我的魂魄就会飞散。
“接下来，轮到你们抉择了，是为天下苍生放弃复活小师妹呢？还是为了复活小师妹……宁可放弃天下苍生？”
5
我望着那帮自诩正义的名门正道。
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嘲弄。
随即便听得三师兄向我辱骂道：“菡萏，你这个妖魔！为了阻止我们复活小师妹，竟然敢结死契！你这个自私自利，卑鄙无耻的小人！”
三师兄还是教养太好。
骂人也只能骂到这个程度。
他哪里知道。
这三百年间，民间百姓对我的辱骂，可比他辱骂的脏得多。
那些诅咒，日夜萦绕我的心头，扎在我的肌肤上，生不如死。
“大师兄，现在该怎么办？”
十三师弟问。
大师兄一脸菜色。
随即掐诀开始千里传音，让师尊定夺。
师兄弟们纷纷断定，师尊肯定会为了天下苍生放弃剥夺我的不死身躯。
各个都目光仇视向我，将我看做十恶不赦的邪魔歪道。
可师尊，真的会如此轻易放弃复活小师妹吗？
三百年前，小师妹死在师尊怀里时。
师尊那悲情的模样，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还记得他书房里挂着的那幅《娇女图》。
从前我以为，只是他随手画作。
可现在细想来，那不正是小师妹娇态可掬的模样吗。
“师尊，小师妹又打翻了炼丹炉，造成了大火，藏经阁损失惨重，这次一定要严惩她！”
“师尊，小师妹混入了凡间和妖魔争执，害死上百条人命！我们不能在放纵她了。”
“师尊，小师妹和魔教勾结一事，伤害了仙门千名弟子，这次你还要包庇她吗？”
我本着为仙门为正道的公平，屡次揪着小师妹的过错不放。
但师尊每次不是轻描淡写的略过，就是肆无忌惮的放纵。
我一度认为，是师尊的善，让小师妹步入自作孽不可活的境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