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那个混乱又屈辱的夜晚,那个她走错房间被陌生男人拉住、发生一切的夜晚,那个第二天清晨被薄望京冷漠地甩下一纸协议的早晨……那张脸,那种冰冷迫人的气场,她怎么可能认错?
“不可能?”男人朝她走近一步,目光沉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那你告诉我,刚才那个暴怒失控、对你的离开表现得像是被背叛了一样的人,符合你认知里那个对你毫无感情、只视你为契约工具的薄望京吗?”
林晚猛地一噎。
是啊,今晚门口那个疯狂砸门、质问谁准她签字的薄望京,本身就反常得离谱!他应该对她的离开无动于衷,甚至应该感到解脱才对!
“可他……”她混乱地摇头,试图找到逻辑,“他有所有的记忆,他知道我们协议的所有细节!他给我支票,他让律师……”
“因为他拥有‘薄望京’这个身份的一切。”男人打断她,眼神锐利,“社会关系,财产,记忆,甚至……可能包括一部分他窃取或伪造的,属于我的经历。”
“窃取?伪造?”林晚觉得这个世界彻底疯了,“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们……难道是双胞胎?”这是唯一勉强能解释通的可能。
男人却摇了摇头,脸上掠过一丝极深的嘲讽和……痛楚。“不是双胞胎。至少,不是自然诞生的那种。”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某种激烈的情绪:“这件事很复杂,牵扯很多。你现在只需要知道,门口那个,是冒牌货。一个……精心培育的替代品。”
替代品?培育?
这些词语让林晚不寒而栗。她靠在墙上,身体发冷,胃里一阵翻滚。
“那你……”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确定,“你这三年在哪里?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如果你才是……才是……”她说不下去。
男人——或许他真的是薄望京——眼神黯淡了一瞬,掠过一丝阴霾。“我被困住了。在一个……他和我所谓的‘家族’希望我待着的地方。”他语气里的冷意让林晚打了个寒颤。
“直到最近,我才找到机会脱身。”他目光重新聚焦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我知道他给了你支票,知道你签了离婚协议。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来找你,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他的解释听起来依旧像是天方夜谭,可他笃定的神态,他与薄望京完全一致却又微妙不同的气质(门口的暴戾,他的冷静),以及刚才门口那个薄望京看到司瑶时明显更在意的反应(而她记得,三年前那一夜后,薄望京从未对司瑶表现出过多热络)……种种细节像碎片一样在她脑中碰撞。
难道……真的错了吗?
这三年,她对着一个假货?和一个窃取了别人身份的男人同处一个屋檐下?
那真正的薄望京……这三年又经历了什么?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她,太阳穴突突地跳痛。她感到一阵眩晕,身体晃了晃。
“你还好吗?”他立刻上前一步,想要扶她。
林晚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弹开,声音尖锐:“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