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声音提高八度，仿佛在宣布一项伟大的慈善计划：“门口给我支个摊，专收剩菜！加热一下，半价……不，一文钱卖给那些吃不起饭的苦哈哈！这叫二次周转，功德无量！咱们既赚了钱，又积了德，还不糟蹋粮食！一石三鸟，就问你牛不牛？！”
伙计们被这超前的商业思维和慈善理念彻底震懵了，只会张着嘴点头，眼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商成背着手，在亮堂的店里踱步。缺一个黄道吉日，缺一帮敲锣打鼓的嘉宾。
他不断告诫自己：“接地气，商成！要本土化！杜绝水土不服！”
可问题是，修真界这几千年来，开店都是祖传手艺，子承父业，从没有“新店开业”这一说。想抄个作业都没地儿抄去。
“铁木真啊，”商成皱着眉，语气深沉，“为师觉得，咱们这店，得搞个开业庆典，弄个仪式，才能一炮而红。”
铁木真一脸茫然，大脑门上写满问号：“师傅，啥叫……开业仪式？”
商成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混合着“对牛弹琴”的悲愤和“吾道孤矣”的苍凉，最终化为一种“老子还得亲自教你1+1”的无奈。
“听着！”他没好气地解释，“不管哪朝哪代哪个世界，人活着，就得讲究个仪式感！远古那会儿，国家最大的事就是打仗和祭祀！现在嘛，大事就是搞氛围、弄情调！仪式感，懂吗？就是一种……嗯，一种让平凡日子发光的仙法！就跟老子教你的‘蓝星锻造法’一样，练到极致，万国来朝，懂？”
修真界，真好。
商成再次感慨。
吹牛不用上税，吹破大天也没人揭穿你。
铁木真听得云山雾罩，但“万国来朝”这四个字太有冲击力了。
他消化了半天，憨憨地问：“那……不开业了啊？师傅，这得少挣多少灵石啊！大家伙还等着开工吃饭呢！”
这担忧很实在。
商成把这条街最机灵、最体面的穷小子都招来了，端盘、洗碗、劈柴、烧火，脑子最活络的那个正跟着他学控火候、学颠勺。
伙计们都太实在，觉得光练活不接客，还白吃商成的饭，心里不踏实。
商成请来试菜的街坊也更实在，吃一回是给面子，吃第二回就死活不肯来了，总觉得占了大便宜，浑身刺挠。
弄得商成想改进菜品都没了“试毒”小白鼠。
“太实在了，实在得让人心酸啊！”商成仰天长叹。
必须开业！但必须搞个大的！
他猛地一拍大腿：“取羊皮纸！还有烧剩的那根细碳条！”
铺开微微发黄的羊皮纸，商成屏息凝神，手持碳条，像个运筹帷幄的大将军，开始勾勒他的宏图大业。
【凡人小吃铺开业大典策划案】
【物料清单：红布三丈、响竹一百、铜锣一面、新碗二十……】
【人员分工：迎宾组、后厨组、唱喏组、收钱组……】
【特邀嘉宾：街头张屠户（潜在肉源）、棚区李婆婆（德高望重）、路过修真者（碰运气）……】
【流程表：辰时准备，巳时迎宾，午时剪彩，午时三刻开席……】
他画得极其专注，碳条划过羊皮纸，沙沙作响。
一张张表格、一条条清单在他笔下流淌而出，逻辑严密，条理清晰，散发着与修真界格格不入的规划之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