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深吸一口气：“即便如此，那也是上一代的恩怨。我祖父和父亲都已去世，您还想怎么样？”
周福的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微笑：“债务不会因为债务人的死亡而消失。这铁算盘最讲因果，债必偿，怨必报。如今铁算盘重现，正是清算之时。”
就在这时，书案上的铁算盘突然自己动了起来，算珠噼啪作响，快速组成新的字样：“血债血偿”。
陈启和周福同时看向算盘，两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
“你看，”周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得意，“连它都这么说。”
雷声轰鸣，又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在那一瞬间的光亮中，陈启似乎看到周福的眼中闪过一丝非人的红光。
“你到底想要什么？”陈启艰难地问道。
周福向前一步，声音压低却充满威胁：“两件事。第一，周家的传家宝，那是一个青铜算珠，本该是这铁算盘的一部分。第二...”
老人的目光变得狂热：“我要这铁算盘本身。它本该属于周家，只有周家血脉才能发挥它真正的力量。”
陈启下意识地挡在书案前：“如果我说不呢？”
周福发出嘶哑的笑声：“年轻人，你以为我在请求你吗？这六十年来，我每一天都在研究陈明远和他的铁算盘。我知道它的力量，也知道它的诅咒。”
他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你还没发现吗？自从你碰到这算盘，你的命运就已经和它绑在一起。若不解开这因果，诅咒将延续到你和你之后的所有陈家血脉。”
陈启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担忧和叮嘱，想起那本被撕去几页的日记，想起滴血被算盘吸收的诡异情景。难道父亲早就知道这一切？
周福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你父亲一定告诉过你什么。陈明远死后，他多次回到这老宅，就是在寻找解决之道。可惜啊，看来他到死都没找到。”
又一道闪电划过，陈启突然注意到周福的蓑衣下摆完全没有湿透，仿佛他并非从雨中走来。而且老人进门这么久，蓑衣上的水早已该滴完，但地板上那摊水却丝毫未减，甚至隐隐泛着暗红色。
陈启的心沉了下去。这个周福，恐怕不是普通的老人。
算珠再次滑动，发出清脆的声响，组成新的字样：“非人非鬼”。
周福瞥了算盘一眼，发出阴冷的笑声：“这铁算盘还是这么直白。不错，为了讨回这笔债，我早已超越了生死的界限。六十年的执念，足以让灵魂滞留不去。”
陈启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眼前的老人不是活人？那是什么？鬼魂？僵尸？还是别的什么可怕的存在？
“你...你到底是什么？”陈启声音颤抖。
周福的身影在雷光中似乎闪烁了一下，变得半透明：“我是债主，这就够了。给你三天时间，找到青铜算珠，准备好铁算盘。三天后的子时，我再来取。”
不等陈启回应，周福转身走向大门。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根本没有开门，而是直接穿过了厚重的木门，消失在外面的雨夜中。
陈启僵在原地，半晌无法动弹。今晚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铁算盘的预言、非人非鬼的债主、祖父可能犯下的罪行...这一切如同噩梦，却又真实得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