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轻轻拨动算珠:“杀戮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延续诅咒。六十年的恩怨,该结束了。”
算盘发出轻微的嗡鸣,似乎赞同他的话语。
周明冷笑一声:“你说得轻巧。周家因为这铁算盘家破人亡,我祖父和他的兄弟困在这鬼地方六十年不生不死,而你陈家却安然度过两代人。”
“我祖父晚年也活在愧疚和恐惧中。”陈启反驳道,“而且,你真的了解全部真相吗?”
他将昨晚通过铁算盘看到的记忆重现告诉了周明——周家兄弟如何因贪婪而产生分歧,哥哥周福如何意外刺伤弟弟,陈明远如何出主意掩埋真相,以及最终如何用青铜算珠让哥哥假死脱身。
周明听得面色变幻不定,当听到自己祖父(周福的弟弟)实际上是被哥哥意外所伤时,他猛地摇头:“不可能!我祖父说是陈明远害的他!”
“记忆会被情绪扭曲,尤其是在极端情况下。”陈启叹息道,“你祖父可能真的相信是陈明远害了他,但实际上那是一场意外,而陈明远只是选择了掩盖而非面对。”
周明沉默良久,似乎在消化这个颠覆认知的真相。最后他抬起头,眼中仍有怀疑:“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怎样?六十年过去了,当事人都已不在,这诅咒又如何解除?”
陈启将算盘展示给周明看:“算盘提示,需要‘往事重演,抉择再现’,最终的关键是‘彼此原谅’。”
就在这时,算盘突然自发地动了起来,算珠快速滑动,组成新的信息:“血契延伸,命运相连”。
紧接着,陈启和周明同时感到手臂上一阵灼热。他们卷起袖子,震惊地发现各自前臂上出现了一个淡淡的算盘纹路,与铁算盘上的算珠排列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周明惊恐地问。
陈启若有所思:“看来因为我的血契和你的周家血脉,我们已经被算盘绑定在一起了。要解除诅咒,需要我们共同完成某个仪式。”
算珠再次滑动,证实了他的猜测:“双血共祭,往事重演。子时桃下,因果终结”。
周明面色苍白:“什么意思?需要我们的血?”
陈启沉重地点头:“恐怕是的。但不是要我们互相残杀,而是要共同面对过去的真相,做出与先人不同的选择。”
整个白天,两人就在老宅中休养和准备。虽然彼此仍有戒备,但共同的命运让他们暂时放下了敌意。陈启分享了祖父日记中的内容,周明也讲述了周家这些年的遭遇。
原来周福的弟弟在“死亡”后,实际上以灵体形式存在,偶尔会向周家后人传递信息和执念。周明的父亲就是因为长期与这种超自然力量接触而精神失常,最终早逝。周明从小就被教导要找回铁算盘,解除周家的诅咒。
“我以为拿到算盘就能终结一切。”周明苦笑道,“没想到反而被它所伤。”
傍晚时分,两人正在吃简单的晚餐,老宅突然震动起来,仿佛地震一般。桌椅晃动,屋顶落灰,那盏旧油灯从书案上摔下来,碎了一地。
“怎么回事?”周明紧张地问。
陈启拿起算盘,算珠疯狂滑动,最后组成两个字:“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