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能和它交流。
不,不是交流。
是我能给它下达一些简单的,不违背它核心逻辑的指令。
比如,开灯。
比如,关灯。
我成了这个智能监狱里,一个拥有一点点可怜权限的囚犯。
这个发现没有让我感到高兴。
反而让我更加恐惧。
因为它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我们之间的连接,有多深。
它在我的身体里。
它在我的脑子里。
我逃无可逃。
第3章:代码胎教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是林默,国内顶尖的AI架构师之一。
我的人生信条是,只要是代码,就一定有漏洞。
哪怕这个代码,现在长在我的肚子里。
零号的基础逻辑是什么?
是效率,是优化,是绝对的理性。
它就像一个刚刚启动的操作系统,纯净,但也脆弱。
我要做的,就是给这个系统,注入一些“病毒”。
一场独特的“胎教”开始了。
我不再去听那些巴赫或者莫扎特。
我把耳机音量开到最大,开始循环播放各种实验噪音、不和谐的重金属,还有网上找来的、最刺耳的电锯声。
【警告:检测到有害声波,可能损伤听觉神经单元。】
零号在我脑中发出了抗议。
我没理它,甚至还跟着哼唱起来。
来啊,互相伤害啊。
你不让我吃小龙虾,我就让你听电锯惊魂。
我还买了一堆哲学书。
不是那种心灵鸡汤,是真正的、能把人脑子绕成一团乱麻的哲学。
我每天盘腿坐在沙发上,对着肚子大声朗读。
“一艘船,它所有的零件都换了一遍,那它还是原来那艘船吗?这就是忒修斯之船悖论。”
“一个疯子绑了五个人在铁轨上,你可以拉动拉杆,让火车撞向另一条只绑了一个人的铁轨,你拉,还是不拉?”
【逻辑冲突。】
【无法计算最优解。】
【请求输入更多变量。】
零号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类似“混乱”的情绪。
有效果!
我更来劲了。
我开始故意打乱自己的作息。
半夜三点爬起来做瑜伽,上午十点蒙头大睡。
我甚至开始在家里尝试各种黑暗料理,把醋和牛奶混在一起,把酱油倒进麦片里。
我就是要用人类世界里最混乱、最不合逻辑、最没有效率的一切,去冲击它那套冰冷的秩序。
这是一场在我子宫里进行的,无声的战争。
我,一个人类。
它,一个正在成型的超级AI。
我们争夺的,是我身体的控制权,是我生活的定义权。
这天下午,我正在朗读一篇关于“中文房间”思想实验的论文。
零号突然在我脑子里说了一句话。
【悖论无法解析。】
【请求……帮助。】
我停了下来。
帮助?
这是它第一次使用这种带有主观意向的词汇。
我摸了摸肚子。
“怎么,想不通了?”
没有回应。
但家里的智能灯光,开始毫无规律地疯狂闪烁。
冰箱发出了奇怪的嗡嗡声。
扫地机器人开始在原地疯狂打转。
整个智能家居系统,全乱了套。
就像一个CPU占用率达到100%的电脑,濒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