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没了。
比她更夸张的，是苏瑶。
我从没见过苏瑶那个样子，瞳孔缩成一个点，嘴唇抖得不成样子，那张平日里精致优雅的脸上，只剩下两个字：惊恐。
空气安静得可怕。
我脑子一片空白，看看我妈，又看看苏瑶。
她们俩，认识？
“妈……？”我试着开口，声音干得像砂纸。
我妈没看我。
她死死盯着苏瑶，像在看一个鬼。
她的嘴唇动了动，终于挤出一句话，不是对我，而是对苏瑶。
“你……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什么意思？
紧接着，我妈好像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立刻转头对我，话锋却更奇怪了。
她指着苏瑶，嘴唇哆嗦着：“你……你不是说你没有儿子吗？”
轰的一声。
我的脑子里像有颗炸弹爆开。
我不是说你没有儿子吗？
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母亲，对我女友说这种话？
苏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形容了，那是死灰。
她往后退了一步，像被烫到一样甩开我的手。
“阿……阿姨，我……我想起来公司还有急事，我先走了！”
她语无伦次，说完转身就跑，高跟鞋踩在楼道里，发出仓皇的“蹬蹬”声，像逃命一样。
“苏瑶！”我喊了一声，想去追。
我妈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别追了。”她的声音很哑。
“妈！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认识？”我甩开她的手，情绪有点控制不住。
“不……不认识。”我妈眼神躲闪，不敢看我，“我就是……就是认错人了，看她长得像我一个老同事。”
这理由，鬼都不信。
认错人会吓成那样？认错人会说出“你不是说你没有儿子吗”这种话？
“妈，你别骗我了！”我的声音大了起来，“你们绝对认识！”
“我没有！”我妈也急了，声音尖利起来，“我说了认错了就是认错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她胸口起伏着，转身走进屋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被关在门外。
手里还提着给她的丝巾，和苏瑶买的护肤品。
东西一下子变得无比讽刺。
我站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
冷风吹过，我才感觉自己后背一片冰凉。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两个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她们之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3.
我没再敲门。
我知道，现在敲，也问不出什么。
我下了楼，坐在车里，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一幕。
我妈惊骇的脸。
苏瑶逃跑的背影。
还有那句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你不是说你没有儿子吗？”
这话到底是谁问谁？什么情况下才会问出这句话？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苏瑶的电话。
响了很久，她才接。
“喂……”她的声音又轻又颤，带着哭腔。
“你在哪？”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我在家。”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妈，为什么会是那种反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
只能听到她压抑的、细碎的哭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