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抗下了文珂对我的一下下的重击。
文珂让高承带走我还温热的尸体赶快出国去做换血治疗,自己则一个人眼不红心不跳地冲洗着现场残忍的印记。
看着我的血被她一点一点地用高压水枪冲洗走,我忍不住回想起那天。
她得知高承得了绝症,整个人都快疯了。
利用自己血液科医生的身份,打着为别人免费做血液分析的旗号,暗自为高承搜寻适合的换血对象。
我抓起她桌上密密麻麻的报告,“文珂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
她死死地瞪着我,仿佛我是那个害了高承得了重病的人,“我乐意!只要能为高承争取到一丝机会,我会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现在想来,我自嘲地轻笑一声,所以我是她来讨好高承,挽救高承的一个不值钱的代价。
3
高承出国了。
文珂恨不得要跟他一起去,她想亲自守护在高承身边,亲眼看着高承一点一点恢复健康。
可是国内还有一个棘手的我要处理。
文珂去到我的公司给我递交上了辞呈。
我生性不爱讲话,在公司也如同透明一般的存在。
上司接过文珂手里的辞呈,盯着上面我的名字还思索了好久,努力回忆我是谁。
好一阵子,他才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淡淡地问文珂:“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辞职,为什么是你来代他递交辞呈?”
文珂事先就准备好了措辞,对答如流道:“他前天去非洲了,跟着我们一个亲戚去非洲做生意。”
上司嘟囔了一句,“就他,平时在公司一天都说不了十句话,能做的了买卖?”
文珂微微眯着眼,有些心虚地垂下头,“您说什么?”
“没什么,我同意他的离职申请,你可以去他的工位上把他的东西都搬走。”
文珂戴上了墨镜,干脆地说道:“不用了,全部扔掉就好。”
一回家,她更是马不停蹄地跑到我的房间,把我衣柜里的衣服全部都打包成一箱扔掉。
还有我趁着她不注意悄悄拍的照片,也被她翻了出来。
她的嘴角歪了一下,“你就这么爱搞自我感动,你不知道我多厌恶你这副模样。”
“你明知道不爱你,你还像只饿狗一样拼命往上贴。”
“你死了,是自找的。能帮高承换血治病,也就是你全部的价值了。”
家里所有属于我的东西,几乎都被她扔了个遍。
唯一一张属于我的照片,是我们刚结婚那会儿,她突然想看我跳伞,于是我们去了泰国拍下来的。
照片上的我张大着嘴巴,满脸惊恐,很不好看。
当时却换回了她唯一一次属于我的笑容。
我想,是值得的。
但是此刻,她不带任何犹豫地,转身向垃圾袋抛去。
我探着身子,卑微地伸出手去接,可是相框穿过我的手,直接跃入了垃圾袋。
当时那样美好的回忆,原来只有我在自我感动。
4
文珂不爱我,我一直都知道。
我和文珂从小同在一个孤儿院里。
我从小父母双亡,而她父亲犯了罪被判了死刑,母亲丢下她一个人跑了。
我们俩是院长最不喜欢的存在,院长好几次恨不得把我们俩都赶出去。
因为我体质不好,从小一直生病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