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厨房的冰箱,我放在里面的菜已经蔫了,只有一排鸡蛋还没吃。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气,狠狠把冰箱门摔上,拿起手机就开始点外卖。
而后坐在客厅沙发上,不自觉地给高承打了电话。
提示音嘟了好久才被接通,她热切地询问:“高承,你吃饭了吗?身体还好吗?”
高承努力压着怒气的声音被我察觉,“文珂我们有时差,我这里现在是深夜。”
文珂面露尴尬,声音里的歉意全然掩盖不住,“啊,对不起啊,你好好睡觉吧……”
高承“嗯”了一声,率先挂断了电话。
他总是这样,不在意文珂情感的宣泄口,总是粗暴地挂断文珂的电话,就像他们分手时那样。
他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地在学校里消失,文珂听了不知道多久的未通电话提示音,最后高承才懒懒地接通了电话。
“我们分手吧,我被家里逼着出国留学了,以后也不会回去了。”
还未等文珂开口,他就挂断了电话。
之后无论文珂怎么打,都不曾通过一次。
那之后好久,文珂才放下了对他的执著,默许了我的靠近。
我们的蜜月去了泰国。
文珂其实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不论做什么都是冷着个脸,只有到了景区,看到很多游客去跳伞,才露出一点感兴趣的笑意。
她对我说:“来都来了,你去跳个伞吧,我给你拍照。”
我内心欣喜若狂,马上答应了下来。
尽管我知道,她不过是想回味一下当年高承带着她去跳伞的那般滋味。
他们的第一次约会,高承带着她去见世面。
高承在她面前跳了伞,他是多么地英俊勇敢,积极向上。
像一束阳光一样直接射入了文珂的心。
7
门铃响起,打断了我的回忆,文珂以为是外卖到了。
打开门一看,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我站在文珂身后,原来是我高中的李老师。
以前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李老师在办公室发病,被我及时发现送去了医院,捡回了一条命。
自那以后,他就把我当半个儿子看待。
后来我离开了那个小镇,除了每年过年去看望他一次,都不再怎么见过他。
没想到再见面,已经是阴阳两隔。
我背过身,小声地抽泣起来。
李老师佝偻着背,脑袋往屋子里探,“小文呀,景远在家吗?我都好久没见过他啦。”
“这是我从乡下给你们带的土特产,你们放在家里,比城里商场里卖的有营养多了。”
文珂双手环胸党在门前,语气透出隐隐不悦,“他没在家,他去国外工作了。”
李老师本就沧桑的脸皱了起来,充满了不解。
“他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呀?是去哪个国家了,什么时候回来呀?”
文珂还是不假思索地回应道:“去非洲了,少则三五年,多则数十年,你不用再来找他了,他也不会再回乡下了。”
李老师急得跺起了脚,“哎哟,这孩子怎么抛下你一个人跑非洲去了,你怎么能答应让他去啊,我在电视上看到那边环境坏得很啊,他要是照顾不好自己生病了怎么办?”
“他本来就不爱讲话,去到非洲不得整个人都抑郁了呀!”
文珂不耐烦地回吼了李老师,“他是没手没脚还是怎样?我乐意一个人活,我不需要他。他不过是换个地方,难道就活不下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