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猛然想起，沈怀文对外只用笔名知槐活动领奖，不是特别亲近的人，确实说不出沈怀文三个字。
对她的话我已信了八分，心不由得一沉，嘴上却还在挣扎：「但是在他嘴里，你是已经——」
「所以我说他就是个扑街！」苏安然瞬间炸了，脸都气红了。
「不就是当年觉得他写作没前途，跟他分了嘛！这都多少年了，有必要这么记仇？还咒我死了！真晦气，我还不能跟别人诉苦，他又没指名道姓……」
她气得絮絮叨叨，我只好小声打断：
「但他说，你支持他写作，是他坚持的动力……」
「哼。」她冷笑，「当然是动力！他要是出息了，不就显得我当初有眼无珠了吗！」
看我神色黯淡，她语气缓了缓：「我知道你喜欢他，有滤镜很正常，但我是做市场的，知道市场要什么，给他提过建议，他死活不听，写一本扑一本。那时候我们天天吵架，那点年少情分也吵没了。」
她话里只有唏嘘，没半点留恋。
「现在他有成绩了，我当然恭喜他，不过说真的，」她压低声音，「我觉得他编辑功劳更大些。但他也不能这么膈应我啊！」眼看她又要开火，我赶紧插话：
「我就是他的编辑。」看到她的眼神竟流露出一丝佩服，我顿了顿，接着说：
「也是他现在的……女朋友。」
她表情顿时变得复杂，欲言又止，最后深深叹了口气：「姐妹，那你帮我劝劝他，别老鞭尸了行不行，我只想和他好聚好散。」
想到昨晚沈怀文的继续隐瞒，我苦笑道：「只怕他现在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真相，还想继续演下去。」
「其实沈怀文现在也算是成功了，除去性子倔了点，好像也……」苏安然看我脸色，试着劝慰。
「不，」我摇摇头，「如果当初怕丢脸不说实话，我还能理解；但他现在依旧隐瞒，甚至把这当成了人设，当作……搪塞我的借口。」
我眼眶有点发热，苏安然默默递过来一张纸巾。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忽然笑了，
「其实我刚才劝你的话，跟我当年想分手时，朋友劝我的一模一样。他们当时都说，沈怀文人不错，只是性子倔了点。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我觉得不舒服还不能分，只因为他是个好人？」
她收起笑，认真地看着我：「所以，我收回刚才的话。我支持你分手，即使我根本没立场说这个。」
7 分手真相
和苏安然聊后，我的心像被掏空了，可回家后，看见沈怀文坐在电脑前专注码字的背影，我仍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怀文，当初你愿意接受我的建议，到底是因为你的前女友，还是因为我？」
他看向我，眼神真诚：「晞晞，当然是你。那时候我就想，怎么会有人，能比我更看重、更懂我的小说呢？结果发现，那个人就是你啊！」
奇怪，明明是我一直想听的答案，我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沈怀文站起身走过来，手掌覆上我的手背，轻轻揉捏：「今天工作不太顺心吗？」
我轻轻抽开手：「没有，只是突然知道了一些事，有点累。」
沈怀文笑着安抚道：「是不是觉得，有时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