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头也没抬，笔尖顿在纸上。
“去给舒蔓买面包，顺便送作业。”
我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在摸清他底细前，我必须谨慎。
“应黎，林礼几句好话又把你哄迷糊了？”
纪昀起身握住我手腕：“吃饭。吃完补课。”
“况且，舒蔓也不需要你送面包了。”
他示意我看窗外。
舒蔓挽着林礼的手臂坐上出租车，扬长而去。
回家反省一周，被他俩过得像蜜月。
连本书都没带。
真是打算躺赢到底了。
我装作受伤模样坐回座位，小口吃起面。
嘴角却忍不住疯狂上扬。
以至于补课时，我好几次走神傻笑。
11
我把书全搬回了出租屋。
基础太差，仅靠在校时间根本补不回来。
还得在别人面前装摆烂。
凌晨三点，我刚刷完一套题。
一抬头，发现纪昀房间的灯也亮着。
我拉开窗帘，正撞上他关窗探出的头。
我迅速蹲下躲藏。
手机震动，屏幕亮起：「纪昀：过来。」
虽不知纪昀底细，但我莫名不怕他。
……还是揣上折叠刀再去吧。
纪昀桌面上堆的书比我还多，显然也在熬夜刷题。
“这套题型训练很适合你，解题思路在反面，拿去做做看。”
我小声嘀咕：“就这？不能明天给？”
“谢啦！我回去了，明早还得给林礼送饭呢。”
我得去看看那对“蜜月情侣”演到哪出了。
纪昀却低头凝视我，沉声道：
“你知道林礼发现孕检单后，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他打电话给保险公司，问死者怀孕了，一尸两命，能不能多赔一人份的保金。”
那份意外险，是一年前舒蔓哄着我买的。
我和林礼互为受益人。
12
我只觉脑中轰鸣，一片空白。
我死死盯着他：“你究竟是谁？”
纪昀唇瓣微动：“和你一样，二十八岁的纪昀。”
二十八岁的纪昀，我只在财经新闻里见过。
商界新锐，执掌家族企业后雷厉风行，将公司市值推向新高。
“你不知自己为何重生，我也一样。”
“林礼把你的葬礼办得很风光，他和舒蔓在葬礼上哭得撕心裂肺。”
“领完保金后，他们卖了房子准备移民。”
纪昀眼底掠过一丝寒意。
“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应该……都死了。”
“若你不想重蹈覆辙，现在就远离他们。”
我眼眶发热，泪水模糊了视线，只依稀看见纪昀深邃的轮廓。
“不，一命抵一命。我得亲眼看着他们偿债才行。”
泪水滚落时，我终于看清他眼底那片沉静的海。
“好。你想让谁先还？我帮你。”
13
林礼和舒蔓果然彻底摆烂了。
回校后，他俩整天埋头研究旅游攻略。
每次我去送东西，都见他们对着地图写写画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