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破庙的缝隙钻进来,木门吱呀作响。破庙总伴随着一股霉味。
我把藏起来的已经发硬的馒头掰成了两半,一半塞进怀里放着,一半慢慢的嚼着。
忽然,周围传来了"啾啾"的叫声,低头呀看,一只小麻雀在地上扑腾着,像是从窝里掉下来的雏鸟。
我看了它一眼。
想了想,还是把手中最后一口馒头放在了它的面前,然后往头上看了看,把它重新放回了鸟窝里。
“真好啊,你还有家,乖乖等着你的妈妈回来吧。”
我叫沈清渺,这是养我的人告诉我的,可自从她病逝后,我便被迫在这条街上乞讨,饿一顿饱一顿。
偶尔有人丢来半个馒头,我会像护命一样揣在怀里;运气好时,也能得一两个铜板;但更多时候,只能忍饥挨饿。
突然有一天,破庙外来了个人,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枯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个青衫男子推门而入,眉目冷峻,背后长剑未出鞘,却透着凌厉的气息。
他在我面前蹲下,掏出一枚缺了一半的玉佩,那上面的纹路与我脖子上的那块一模一样。
"你叫沈清渺,对吗?"
我怔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他的声音低沉,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怜悯,只有坚定。我把玉佩从衣领里拽出来,与他手中的玉佩拼在一起,恰好严丝合缝。
"家?"我冷笑一声,"我哪里还有家呢,我的家呀,早就没有了。"
"可它还在等着你。"他说。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玉佩重新塞回了怀里。我答应了跟他回去,但这不是因为我信了他,而是因为这块玉佩本就是属于我的,我…想回去看看。
我们离开破庙时,天色已经暗了。月光透着股凄冷洒在了大地上,街上灯火零星,寒风刮过,带着刺骨的凉意。
青衫男子走在前面,步伐稳健。我则跟在后面,手里一直握着那块玉佩。
"我叫顾行舟。"他突然开口,"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信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淡淡地说,"而我,已经付不起了。"
他没有回过头,只是轻声叹了叹气。
镇北侯府的朱红大门在我面前缓缓打开,跟着顾行舟往内走去,只觉着这侯府庭院深深,飞檐翘角,雕梁画栋。
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紧紧攥着那枚缺了的玉佩。
正厅中央,沈侯爷与夫人端坐在首。侯爷眉目威严,夫人则温婉端庄。两人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后,便移向了坐在一旁的少女。
她穿着淡粉长裙,腰间挂着一块完整的玉佩,笑意如春风:"妹妹,我是你的姐姐沈青瑶,你终于回来了,父亲母亲都等着呢。"
妹妹?我的在心底讥笑。
我看向自己的玉佩,又看向她腰间的那块——那是完整的,是侯府大小姐的信物,而它正安静地挂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沈侯爷缓缓开口:"你说你是清渺,可有凭证?"
顾行舟上前一步,将缺块玉佩呈上。
沈夫人接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却很快就隐藏好了自己眼底的情绪。
"这确实是清渺的玉佩。"沈夫人轻声道,"但十八年了,世事难料..."
"夫人是怀疑我是假冒的?"我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丝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