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地上休息。
旁边的人说小伙子你行不行啊。
说不行就别硬撑。
陈默摇摇头。
他说他可以。
他站起来。
又继续搬。
中午的时候。
负责人给每个人发了一个面包。
一瓶水。
陈默快速吃完。
又继续搬。
下午的时候。
他的胳膊开始发抖。
他的腿也开始发软。
他还是坚持着。
他想多搬一个就能多挣一毛钱。
多挣一毛钱父亲的手术费就多一点希望。
搬了一下午。
他搬了一千五百个。
挣了一百五十块钱。
离三千个还有一千五百个。
离三百块还有一百五十块。
他咬着牙。
继续搬。
天黑的时候。
他终于搬完了三千个。
他走到负责人面前。
负责人给他结算了三百块。
他接过钱。
攥在手里。
他的手在抖。
不是因为激动。
是因为太累了。
他走出物流园。
打车回医院。
花了二十块钱。
到了医院。
他先去护士站。
他把三百块交给护士。
他说先交这些。
护士点点头。
护士说 302 床的病人情况很好。
说明天早上就能做手术。
陈默松了口气。
他走到 302 病房。
父亲醒着。
看见他进来。
父亲说小默回来了。
陈默点点头。
他说爸我回来了。
他说手术费又凑了三百块。
父亲点点头。
父亲说小默你累不累。
陈默摇摇头。
他说不累。
他说爸你饿不饿。
他说他去买饭。
父亲说有点饿。
陈默点点头。
他走出病房。
他在医院楼下的快餐店买了一份粥。
一份炒青菜。
花了二十块钱。
他拿回病房。
他喂父亲喝粥。
父亲喝了小半碗。
就不想喝了。
他把剩下的粥喝了。
把炒青菜也吃了。
他坐在床边。
他拿出手机。
他给那个老太太发了条短信。
说他今天挣了三百块。
说等凑够钱就还她。
老太太还是没回短信。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
他看着父亲。
父亲睡着了。
他也闭上眼睛。
他想明天父亲做完手术就好了。
他想明天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
护士正在叫他。
护士说该送父亲去手术室了。
陈默点点头。
他帮父亲穿上衣服。
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
往手术室走。
走到手术室门口。
医生说家属在外面等。
陈默点点头。
他看着父亲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亮了。
他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他双手合十。
他祈祷父亲手术顺利。
他祈祷父亲能平安出来。
他坐在椅子上。
一动不动。
看着手术室的灯。
看了三个小时。
灯终于灭了。
医生走出来。
陈默跑过去。
他说医生我爸怎么样。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医生说再在 ICU 观察两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陈默松了口气。
眼泪掉下来。
他说谢谢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