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皇是天子,也不能出尔反尔吧?”
我脚下微微用力,沈青州发出痛苦的呜咽。
“此事若是闹大,公主殿下‘为爱退婚’的千古美名,怕是要变成‘背信弃义,赖账不还’的皇室丑闻了。”
赵灵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青州在我脚下挣扎,满眼都是怨毒。
我松开脚,却顺手抽出了旁边一名李府侍卫腰间的佩刀。
刀身出鞘,寒光一闪。
冰冷的刀尖,瞬间抵住了沈青州的喉咙。
一丝血线,顺着刀刃渗了出来。
“十万两黄金,买你的命,你觉得值吗,状元郎?”
沈青州僵住了,他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赵灵儿吓得脸色煞白,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我,像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我给你三天时间。”
我收回刀,用他的衣袖擦了擦刀尖上那点血。
“三天后,我若拿不到钱,就不是来李府要债。”
“而是去刑场,给你这位情郎收尸。”
说完,我将刀扔回侍卫鞘中。
公主和沈青州在下人的搀扶下,狼狈不堪地逃离了李府。
我转身,堂屋角落里,我爹派来“保护”我的侍卫队长,一直站在那里,眼神复杂,却没有动一下。
我走到他面前,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回去告诉我爹,他的儿子,不会再做傻子了。”
2、
公主回宫哭诉的消息,半个时辰就传遍了京城。
皇帝在朝堂上发了火,骂我嚣张跋扈。
但骂完,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李家手握大周三分之一的兵权,更是京城首富,国库一半的税收都仰仗我家。
最关键的是,退婚书上那条赔偿条款,是他亲口允诺,宗人府盖印的。
君无戏言。
最终,皇帝黑着脸,命公主府自己凑钱。
十万两黄金,对国库是九牛一毛,但对公主府,几乎是要掏空家底。
我听说,赵灵儿变卖了所有名贵首饰,甚至把她母妃留下的遗物都当了。
沈青州更是狼狈,为了凑钱,把他老师刚送他的前朝孤本字画都卖了。
三天后,十辆大车拉着沉甸甸的金块,停在我家门口。
公主府的管家脸色铁青,递上清单。
我当着他的面,让账房一箱箱清点,一块块查验成色。
极尽羞辱。
拿到钱的第二天,我立刻让府中管家,以李家的名义,在京城各大粮行和药铺,疯狂扫货。
无论什么价钱,米、面、布匹、伤药、药材,有多少要多少。
整个京城的物价,一天之内被我搅得天翻地覆。
消息很快传到了宫里。
沈青州刚刚入了翰林院,正是春风得意,想抓我的错处想疯了。
他立刻嗅到了机会。
第二天早朝,他便上了一道奏疏,弹劾我。
“李牧手握巨款,囤积居奇,扰乱市价,致使京中米价飞涨,民怨沸腾,其心叵测,恐有不臣之心!”
这顶帽子扣得又大又狠。
皇帝本就对我一肚子火,当即下令彻查。
若罪名属实,轻则抄家,重则问斩。
沈青州自以为抓住了我的死穴,亲自领了旨意,带着京兆府的官差和羽林卫,浩浩荡荡地杀向我囤货的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