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手机。必须修手机。
不是因为我想传递诅咒,而是……我需要一个能正常使用的通讯工具,对吧?我只是想修好手机而已……我试图这样说服自己,可心底那冰冷的渴望却无法欺骗——修好它,我才能……才能做那件事。
下午,我戴上帽子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是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揣着那台屏幕碎裂的手机,去了最近的一家数码维修店。
店里小哥接过手机,检查了一下:“屏碎了,内屏好像也伤了,换一个原厂的得……”
“多少钱都行!”我急促地打断他,声音因为紧张和喉咙不适而显得沙哑怪异,“快点换!我急用!”
小哥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大概觉得我这人有点神经质。他没再多问,低头开始拆机。
等待的时间里,我坐立难安,感觉维修店里所有人都好像在看我,仿佛我身上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每一次店里其他顾客的咳嗽声、清嗓子的声音,都会让我像触电一样猛地绷直身体,惊惧地望过去,心脏狂跳。
好在,过程很顺利。一个多小时后,手机换好了新屏幕,光洁如新,仿佛昨晚那恐怖的一切从未被记录过。
我付了钱,几乎是抢过手机,逃也似的冲出了维修店。
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
回到家,反锁上门。我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手里紧紧攥着那部仿佛烫手山芋般的手机。
它修好了。
这意味着,它随时可以……使用。
那个念头再次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带着一种冰冷的诱惑。
——试一试。
——就试一下。
——也许……也许只要让别人听到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我就会好受很多……
喉咙深处那若有似无的痒意,似乎又开始轻轻骚动起来。
不!不行!
我惊恐地压制住这个想法。我不能这么做!
我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猛地将手机扔在了客厅的茶几上,仿佛离它远一点就能安全一点。
我试图给自己找点别的事情做,分散注意力。打扫卫生,整理根本不需要整理的文件,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到最大……
但没用。
我的注意力,我所有的感官,都无法控制地被那部沉默的手机,和被它记录下来的恐怖声音所吸引。
那八秒钟的视频,像一个恶魔的低语,在我脑海里自动循环播放。
尤其是最后定格的,那个“我”疯狂咳嗽的脸。
时间再次滑向深夜。
窗外的世界安静下来。
白昼强行堆积起来的虚假勇气,随着光线的消失迅速土崩瓦解。
恐惧再次精准地攫住了我。
我缩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吵闹的综艺,但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全部的神经都紧绷着,像雷达一样扫描着隔壁的任何一丝动静。
喉咙又开始不舒服了。
那种熟悉的、细微的干痒,像藤蔓一样慢慢缠绕上来,越来越清晰。
我紧张地吞咽着口水,试图压下它,但收效甚微。
“咳……”
一声轻微的咳嗽,还是没忍住,漏了出来。
几乎是同时!
“咚……”
一声极其沉闷、仿佛隔着厚厚棉被传来的撞击声,从隔壁1704的方向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