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气风发地吹嘘着自己如何运筹帷幄，等拿到遗产后要如何大展拳脚。
那张脸，和大众看到的那个“悲痛欲绝”的孝子，判若两人。
舆论，瞬间反噬。
前一天还在为他摇旗呐喊的网友，一夜之间调转枪口。
【拿我们当猴耍呢？取关了取关了！】
【我还以为是砍价买什么药，合着人都死完了还搁着哭呢！】
【这智商，我只能说她妈不把公司留给他是正确的！】
【陈氏集团的股票赶紧抛了，有这种脑残，迟早完蛋！】
他亲手搭建的“第一孝子”人设，轰然倒塌。
陈凯疯了一样地砸着书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电脑屏幕碎裂，发出刺耳的电流声，一如他此刻崩溃的神经。
“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是不是你！苏清！”
他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面目狰狞。
“你把视频给他们的！你是想让我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任由他抓着，平静地看着他。
“首先我没有做过这种事。”
“还有陈凯，是你自己把自己变成了全网的笑话。”
我的平静彻底刺激到了他。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揪着我衣领的手越来越紧，几乎让我窒息。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
那是“拼夕夕”的提示音。
他猛地松开我，连滚带爬地扑向地上的手机。
屏幕碎裂，却依然顽强地亮着。
在无数金钱、人脉、尊严和声誉的堆砌下，那个该死的进度条，终于爬到了一个让他心脏骤停的数字。
99.9999%。
然后，就停在了那里。
一动不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陈凯脸上的狂喜，慢慢凝固，然后寸寸龟裂。
无论他刷新还是重启。
都定格在99.9999%
这0.0001%的进度，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投入，所有的尊严，都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笑话。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
“陈凯，完不成的。”
“这就是一个恶作剧。”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他早已蓄满怨恨的火药桶瞬间引爆。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所有的失败、屈辱、愤怒，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了我的身上。
“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
他嘶吼着。
“从一开始你就在咒我！你看不起我！你等着看我笑话！我妈死了你最高兴是不是！”
在激烈的嘶吼中，他猛地扬起了手。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房间。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
世界安静了。
这一巴掌，彻底打碎了我们之间最后的情分。
我脸上的刺痛，远不及陈凯眼中那瞬间迸发的绝望。
他瘫软在地，嘴里反复念着：“怎么会……怎么会停在这里……”
就在这时，那部碎裂的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加密邮件的通知。
陈凯眼神瞬间聚焦，连滚带爬地扑过去，颤抖的手指点开邮件。
发件人是一串乱码，内容简单粗暴。
“我们可以帮你走完最后一步。代价，五千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