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有人回到座位上去！无法无天了吗？”
乘务长带着身后一群安保人员，在车厢口处站成了两列。
黑色的制服诠释着不容置喙的庄严。
所有闹事的女人都悻悻地回到了座位上。
只有琴姐把手中的斧头一丢，白了乘务长一眼，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两名女乘务员走过来，扶起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我和妈妈。
等她们把妈妈脸上的脏污擦干净之后，乘务长才突然慌了神。
“方太太，方小姐，你们怎么在二等座车厢？”
乘务长和我家多有往来，这次路程短，买票又比较临时，这才被迫选在了这节车厢。
谁曾想，竟然遇到了这种事。
“你们这帮人，谁起的头闹事？”
乘务长的声音穿透力极强。
几个刚刚下手最狠的女人，被吓得缩了缩脖子。
乘务长扫了一眼车厢里的人，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琴姐的身上。
“你是带头闹事的？懂不懂法律？想上旅客黑名单吗？”
琴姐还是那么高高在上。
也不知她到底见过什么大风大浪，连乘务长质问，她都可以鼻孔朝天。
“同志，我们可是纳税人，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把你领导给我叫来。”
乘务长听了这话，嘴角抽了抽。
这是什么神人？
在这列火车上，他就是领导。
“你寻衅滋事，教唆他人围殴弱势群体，危害公共秩序，哪一条都够报警的。”
琴姐理直气壮，叉着腰反驳：“我这是为民除害。”
“这两个小妖精，一个勾引男人，另一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瞅瞅，我这西装都被她弄脏了。”
琴姐给众人展示着她沾了泡面汤的外套。
丝毫不在意她把我和我妈打成了什么样。
“我们也是为了社会安定做贡献嘛。”
“我张桂琴，可是上市公司的CEO，古法泡脚粉品牌的大中华区唯一总代理。”
琴姐转头指着我：“这对母女才是寻衅滋事，就该给她们抓起来！”
“我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被这种脏东西缠上，我不但要报警，还得让她们赔偿我五百万的精神损失费！”
我快要听笑了。
恶人先告状。
狮子大开口。
一个以微商创业之名，行非法集资之实的空壳公司，倒叫她生出这种无所畏惧的勇气来。
我在女乘务员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
“马上，给我妈妈道歉。不然，我让你那个皮包公司消失！”
我的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
都是一些无知的女人，或许为了孩子的学费，或许为了家庭的开销。
她们很多人都是迷迷糊糊走上了这条错误的路。
所以，对于那天今天只是保持沉默，没有动手的人，我还是愿意给她们一次机会。
果然，大部分人看见乘务长对我妈点头哈腰，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她们是来京市参加企业峰会的，又不是真的想进局子。
陆陆续续有一些坐得远的人，把头埋在椅背后面，向我们说了对不起。
可换来的却是张桂琴更加凌厉的眼刀。
“别用这些话吓唬我，我背后可是坐拥上万人的大公司。你不过是个要进京念书的穷学生，拿什么跟我斗？”
“我告诉你，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犯了我的忌讳了。等到站，我就会立刻电话世界五百强的所有高管，全行业封杀你，让你毕了业就找不到工作。”
张桂琴身边的那几个忠实的狗腿子，一听自家琴姐有这么大的能量，瞬间腰杆都硬了些。
他们指着乘务长和身后的一众安保人员说：
“你们是什么东西，还敢得罪客户。顾客就是上帝，坐你家的火车是给你面子知道吗？”
“这么向着这对母女，怕不是当过她们的恩客吧。”
“你工号多少，我要投诉你，让你铁饭碗砸个稀巴烂。”
乘务长满脸黑线。
对方都是上了岁数的女人，他带着一帮大小伙子，也不能真的武力镇压。
只能叫人先把我和我妈带出去。
好歹找个地方换身干净的衣服清洗一下。
我伸手去拉行李箱，没想到张桂琴突然暴起。
硬生生把箱子从我手中夺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