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概也觉得，我就是一个没用的窝囊废。
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活该被打。
于是，他们也开始对我挑三拣四。
“地怎么还没拖？养你有什么用？”
“我儿子的衬衫呢？怎么还没烫好？”
我依旧逆来顺受。
对他们比对自己亲生父母还好。
我每天早起晚睡，包揽了所有家务。
还要去公司上班，赚钱养着游手好闲的丈夫和早就退休的公公婆婆。
我觉得自己像一头被拴起来的牲口。
但没关系。
这一切，都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我隐忍着，等待着。
等待那个让他和他全家都万劫不复的时机。
2
陈峰的朋友又来家里喝酒了。
客厅里乌烟瘴气，笑声和吹牛声混杂在一起。
“峰哥，你这媳妇真是调教得好啊。”
“让她干啥就干啥，比狗还听话。”
陈峰得意地哈哈大笑，一脚踢在我腿上。
“去，再给哥几个开几瓶啤酒！”
我低着头，默默走进厨房。
腿上传来一阵钝痛，我面无表情。
从冰箱里拿出啤酒，我用开瓶器一个个打开。
然后端着托盘，恭恭敬敬地送到他们面前。
“峰哥，你老婆真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换我老婆，早跟我拼命了。”
陈峰喝了一大口酒，把酒瓶重重地砸在桌上。
“女人嘛，就是欠收拾！”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你看她现在，多乖？”
他说着，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笑一个，给你几位哥哥看看。”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炫耀和占有欲。
我顺从地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他的朋友们爆发出哄堂大笑。
那笑声，像无数根针，扎在我心上。
但我知道，我必须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再多等一会儿。
等他们喝得差不多了，一个个东倒西歪地离开。
陈峰也醉得不省人事，倒在沙发上。
我默默地开始收拾残局。
啤酒瓶，烟头，瓜子壳，满地狼藉。
我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地板上的污渍。
就像擦拭我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夜深了。
我把一切都收拾干净，然后走进浴室。
脱掉衣服，看着镜子里那个遍体鳞伤的自己。
新的伤，旧的疤，层层叠叠。
触目惊心。
我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身体。
也冲刷着我的愤怒和仇恨。
我告诉自己，快了。
就快了。
这些年，我假装顺从，假装懦弱。
让他和他的家人对我完全放下戒心。
让他们觉得我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欺凌的废物。
我默默地收集着他每一次家暴的证据。
录音，照片，医院的验伤报告。
我甚至引导他说出那些洋洋得意的混账话，然后全部录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