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林晚迫不及待地想与母亲分享这个好消息。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妈，我回来了。”她轻声唤道，心里咯噔一下。母亲又病了。
狭小的房间里，林母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见女儿回来，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妈，你别动。”林晚急忙上前，为母亲拍背顺气，倒水递药，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
等母亲缓过气来，林晚才小心翼翼地拿出邀请函，“妈，我收到S大夏令营的邀请函了。老师说表现好的话，高考可以降分录取。”
林母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颤抖着手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反复摩挲着，“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我的晚晚有出息...”
喜悦过后，忧虑却爬上她的眉头，“可是，去参加夏令营要多少钱？听说那种活动都不便宜。”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她怎么会忘记，自从父亲去世后，家里就靠母亲做零工和微薄的低保度日。S大在另一个城市，来回车费、食宿费，对她们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没关系的，妈，”林晚强颜欢笑，“我不一定非要去，正常高考我也能考上好大学。”
“胡说！”林母突然激动起来，又是一阵咳嗽，“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妈有办法...”
“妈，你真的别操心，我——”
林晚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她开门，看见邻居张阿姨站在门外，脸色焦急。
“晚晚，你妈今天下午咳血了！”张阿姨压低声音，“我劝她去医院，她死活不肯，说浪费钱。你得劝劝她啊！”
林晚的心猛地一揪，回头看母亲，后者眼神闪躲，明显有事瞒着她。
送走张阿姨后，林晚坐在母亲床边，声音哽咽：“妈，你必须去医院。”
“不去，老毛病了，吃几天药就好。”林母固执地摇头，“省下钱给你去参加夏令营。”
“如果你不去医院，我就不去夏令营！”林晚难得强硬起来，“而且我会放弃高考，出去打工挣钱。”
母女俩对峙良久，最终林母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好，妈去医院。但夏令营你必须去，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第二天，林母破天荒地打扮整齐，说要出门找“老朋友”借钱。林晚本想陪同，却被母亲坚决拒绝。
“放心，妈没事。你好好复习，准备夏令营。”林母拍拍女儿的手，笑容有些勉强。
林晚心中不安，却拗不过母亲，只能目送她蹒跚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那天晚上，母亲回来时面带倦容，却真的拿出了一叠钱。
“看，妈说到做到。”她将钱塞到林晚手里，“够你去夏令营了。”
林晚握着那叠皱巴巴的钞票，心里五味杂陈。她注意到母亲手腕上那道熟悉的玉镯不见了——那是父亲留给母亲唯一的念想。
“妈，你的镯子...”林晚声音颤抖。
林母下意识地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强笑道：“年纪大了，戴镯子不方便，就收起来了。你快数数钱够不够。”
林晚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明白，母亲为了她的前程，牺牲了最珍视的东西。
周末，林晚如约与苏晴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她心事重重，连苏晴都看出了端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