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为他主持的第十个丧葬主持的活儿,
他却在我的新店开业前夕,
带着我八年的血汗和他的白月光,
在酒店套房里颠鸾倒凤,庆祝他们的未来。
“白素,她才是我的灵魂伴侣,你只是我的垫脚石。”
手机里,他低沉而残忍的声音,击碎了我腹中那微弱的生命。
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看着那片模糊的血色,
我的爱,我的孩子,我的人生,都死在了那一刻。
好啊,既然你们想办喜事,
那我这个“白事铺”的老板,就来给你们送一份“大礼”。
哭丧送葬一条龙,祝新郎官早登极乐。
1
锣声刺破了婚礼进行曲的虚伪浪漫。
“哐——!”
我身穿黑色性感孝服,站在顾淮安和沈若雪的婚礼殿堂中央,手里举着一面硕大的铜锣,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敲响。
“哐——!”
音乐停了,宾客们的窃窃私语也停了。
上百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惊愕、鄙夷、看好戏的,不一而足。
顾淮安的脸,瞬间从春风得意变成铁青。
他身边的沈若雪,穿着价值百万的婚纱,像一只受惊的白天鹅,柔弱地抓着他的手臂,美眸里蓄满了泪水。
“白素!你疯了?!”顾淮安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我笑了,惨白的嘴唇勾起一个森然的弧度。
“疯?”我举起铜锣,对准了这对璧人,“我还能更疯。”
我清了清嗓子,用我做殡葬司仪时最标准、最洪亮的嗓音,一字一顿地唱喏:
“一拜天地,祝你俩天打雷劈——!”
“二拜高堂,祝你俩活不过新房——!”
“夫妻对拜——”我拖长了尾音,将所有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然后猛地一收,锣声再次炸响,“祝新郎官顾淮安,脚踩黄泉路,头顶奈何桥,早登极乐,永不超生!”
话音落,满场死寂。
沈若雪“啊”地一声尖叫,像是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白素姐,我知道你恨我,可今天是我和淮安的大喜日子,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求求你,别这样诅咒他……”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在场不少男士已经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好一朵娇弱的白莲花。
我懒得理她,目光死死地锁着顾淮安。那个我爱了八年,陪他从一无所有到身家过亿的男人。
那个在我诊断书下来那天,还抱着我说会永远爱我的男人。
他的眼神里,此刻只剩下厌恶和杀意。
“保安!保安呢!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扔出去!”他咆哮着,英俊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
几个保安如梦初醒,立刻朝我冲了过来。
我没躲,只是冷冷地看着顾淮安,从孝服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了一沓厚厚的纸钱。
“顾淮安,我们在一起八年,你创业的钱是我给你凑的,公司的第一单生意是我陪着你三天三夜不睡磕下来的。
现在你功成名就,娶了你的白月光,把我一脚踹开。”
我扬起手,纸钱如雪片般纷纷扬扬地洒下,飘落在红毯上,落在香槟塔上,也落在沈若雪纯白的头纱上。
“这些,就当是我提前给你随的份子钱。
不够的话,我那儿还有花圈、寿衣、黑白遗照一条龙服务,给你打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