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抬起头，看了看手机。
九十三个未接电话，其中王秀琴打了四十五个，苏建国打了二十八个，苏明轩打了二十个。
还有无数条微信消息。
"不用处理。"我把手机扔进抽屉。
"苏总，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小萌关心地问。
我苦笑："没事，就是一些陈年旧账该算清了。"
小萌很聪明，没再多问，只是说："苏总，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谢谢。"
小萌走后，我打开外卖，却没什么胃口。
脑子里反复回想着今天的事情。
其实，从我大学毕业开始，这样的事情就没少发生。
弟弟要什么，我就得给什么。
弟弟犯错，我要去收拾残局。
弟弟的朋友看不起我，说我是个老女人。
弟弟的女朋友嫌我管得太多。
但我从来没想过反抗，因为我觉得这是姐姐应该做的。
直到今天，他们要我跪下给弟媳妇敬茶。
这件事让我彻底醒悟了。
我在这个家里，就是个提款机，一个没有尊严的提款机。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喂？"
"晚晚姐，是我，小雅。"
原来是赵小雅。
"有事吗？"
"晚晚姐，对不起，今天的事情..."
"跟你没关系。"我打断她，"你只是个受害者。"
"受害者？"赵小雅不解。
"小雅，我问你，你愿意嫁给明轩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你是真心喜欢明轩，还是被父母逼迫的？"
"我..."赵小雅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父母说，苏家条件好，让我一定要嫁。"
果然如此。
"小雅，你今年才二十岁，还有大把青春。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可是，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证可以离，但青春过了就回不来了。"我语重心长地说，"你要想清楚，是要为了别人的期待而活，还是为了自己而活。"
赵小雅哭了："晚晚姐，我好迷茫..."
"迷茫很正常，但你要记住，选择权在你自己手里。"
我挂了电话，心情复杂。
赵小雅和我一样，都是这个家庭中的受害者。
我被要求无限制地付出，她被要求无条件地服从。
这个看似和谐的家庭，其实充满了压迫和控制。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苏明轩。
"姐，你终于接电话了！"
"有话快说。"
"姐，你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些话，爸妈很没面子..."
"面子？"我冷笑，"他们让我跪下敬茶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面子吗？"
"姐，你别生气，我知道今天的事情确实不合适..."
"不合适？"我的声音提高了，"明轩，我是你姐姐，不是你的下属！我给家里贡献了一千二百万，不是为了被人羞辱的！"
"我知道，我知道..."苏明轩连忙说，"姐，要不这样，以后我们不提敬茶的事了，行吗？"
"不行。"
"为什么？"
"因为这件事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我深吸一口气，"明轩，我要跟你们算账。"
"算账？什么账？"
"一千二百万的账。"我的声音很平静，"从明天开始，我会找律师起草协议。这笔钱，你们要分期还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