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
我走到司仪台，拿起话筒。
「各位来宾，很抱歉让大家看了这么一出闹剧。」
我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
「今天的婚礼取消了。」
「我父亲周建国，眼光不太好，娶错了人。」
「至于我，周晚，」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从今天起，和周家再无关系。」
说完，我将话筒重重地放在桌上，转身。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宴会厅。
走出酒店大门，外面阳光正好，刺得我眼睛有些发酸。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那股压抑了三个月的浊气，终于吐了出来。
手机响了，是我的助理小陈。
「周总，都准备好了。」她的声音冷静而高效。
「顾淮公司的几个大股东已经在线上会议室，随时可以召开紧急董事会。您准备的，关于顾淮挪用公款给孟思思买房买车的证据，现在就发给他们吗？」
「发。」我平静地吐出一个字。
我要亲眼看着他，从云端坠落。
「还有，周董公司的几个主要竞争对手，也已经按照您的指示联系上了。您母亲留下的那份……关于周氏集团内部财务漏洞的资料，他们非常感兴趣。」
我看着远处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告诉他们，别急。」
「好戏，才刚刚开场。」
挂了电话，我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
那是我用自己的积蓄买下的一套小公寓，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是我给自己留的退路。
从我决定报复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再回周家。
那个所谓的家，早在我妈去世，周建国迫不及待地把外面的女人领进门时，就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孟思思和顾淮，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以为我只是在婚礼上闹一场，出一口恶气。
他们错了。
我要的，是让他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要的，是让我那个冷血无情的父亲，亲眼看着他引以为傲的一切，是如何轰然倒塌的。
出租车停在了公寓楼下。
我拖着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走进电梯。
打开房门，一切都干净整洁。
我走进浴室，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身体，也冲刷着我的思绪。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但坚定的脸，告诉自己：
周晚，从今天起，你为自己而活。
复仇，才刚刚开始。
4
我在新公寓里睡了昏天黑地的一天一夜。
醒来时，是被手机永无止境的震动吵醒的。
屏幕上疯狂跳动着两个字：顾淮。
旁边还有几十个来自周建国的未接来电。
我划开接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他粗重而绝望的呼吸声。
「晚晚……」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轻笑一声：「这话应该我问你。你和孟思思，到底想怎么样？」
「公司……我的公司完了。」他声音里带着哭腔，「股东们拿到了我挪用公款的证据，联名罢免了我，要把我踢出局了！」
「晚晚，那些钱……那些钱我都会还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