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
不对。
是整座城市的惨叫。
我把自己塞在图书馆三楼的储物间里,死死捂住嘴。
门外,有东西在撞门。
一下。
又一下。
沉闷,有力,不知疲倦。
我知道那是什么。
我见过。
就在一小时前,平日里和蔼可-亲的王馆长,当着我的面,把他妻子的喉咙咬断了。
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痛。
我不敢哭。
我怕发出一点声音。
撞门声停了。
我浑身一僵,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它走了吗?
紧接着,一种更恐怖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钥匙。
金属钥匙插进锁孔的,“咔哒”声。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它们……会用钥匙了?
完了。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只布满尸斑、指甲脱落的手,伸了进来。
然后,是半张腐烂的脸。
是保安老张。
他的眼球浑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吼。
我吓得瘫在地上,连尖叫都忘了。
死亡的臭味扑面而来。
可就在他张开嘴,要咬下来的那一刻。
一个清晰的、沙哑的、不属于人类语言的声音,直接钻进了我的脑子里。
“找……到……她……”
2
我愣住了。
保安老张也愣住了。
他那张烂了一半的脸,茫然地对着我,浑浊的眼球似乎在努力聚焦。
“保……护……她……”
又是一句。
这次更清晰了。
我确定自己没有幻听。
那声音,就响在我脑子里。
他没有扑上来。
他就那么站在门口,喉咙里重复着那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
时间,仿佛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外传来了更多的脚步声。
拖沓的,沉重的。
一只。
两只。
十只。
我从门缝里看出去,整条走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那些“东西”。
有我认识的读者,有图书馆的同事,还有更多我不认识的陌生面孔。
他们都一样。
腐烂,腥臭,眼神空洞。
但他们没有一个冲进来。
他们只是站在那里,像一群最忠诚的卫兵,把整个储物间围得水泄不通。
然后,此起彼伏的、沙哑的嘶吼,汇成了一首诡异的交响乐,在我脑中回荡。
“找到她……”
“保护她……”
“不能……让她……受伤……”
我捂着脑袋,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们在说什么?
它们说的“她”,是谁?
就在我快要被这精神噪音折磨到崩溃时,走廊的尽头,传来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咚!”
像是有什么重物,从楼上跳了下来。
所有的丧尸,瞬间安静了。
它们像是遇到了天敌,畏惧地、缓缓地,向两边退开,让出了一条通路。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他穿着破烂的特警制服,半边身体覆盖着一层骨质般的黑色甲壳,双手已经变成了锋利的骨刃。
和其他丧尸不同,他的行动没有丝毫迟滞,眼神里也没有那种空洞的茫然。
那是一双,冰冷的、充满审视意味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