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魔尊夜渊按在冰冷的玉床上。
眼睁睁看着他剖出我的情丝,只为救他那个魂魄不稳的白月光。
“别恨我,”他说,“这是你的宿命。”
我笑了,没有恨,只有一抹诡异的平静。
我死后,他夜夜守着苏醒的白月光。
却总在午夜梦回时,感受到一阵阵陌生的、剧烈的心动与心碎。
他不知道,我将他与我的情丝做了最后的绑定——
从此,他白月光的所有风流韵事,都将由他亲自“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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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一种滚烫又冰冷的痛感,从我的灵台炸开,贯穿四肢百骸。
我被死死按在万魔殿最深处的寒玉床上,彻骨的寒气从身下侵入。
而灵台的痛楚却像有岩浆在灼烧。
我的魔尊,夜渊,正亲手剖着我的七情丝。
他神情专注,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仿若他手中不是一个曾与他朝夕相伴三百年的活物,而是一块没有知觉的顽石。
七情丝,是我这种银狐半妖独有的天赋,是我爱与痛的根源,也是我的命。
而现在,它将成为夜渊心尖上的白月光,仙界公主兮沫的救命良药。
兮沫历劫失败,仙魂即将溃散。
三界之内,唯有我这根修炼了千年的七情丝,能为她固魂续命。
“阿芙,别动。”
夜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耐。
我疼得浑身痉挛,指甲在寒玉床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透过被冷汗和泪水模糊的视线,我看到他眼中只有那根被缓缓抽离的、闪烁着七彩光芒的丝线。
没有我。
三百年前,他将我从猎妖师的陷阱里救出,那时他还是个备受排挤的魔族皇子。
他说:“跟着我,待我一统魔界,必许你无上荣光。”
我信了。
我为他挡过穿心刺,为他闯过九幽潭,为他试过万种毒。我以为,他眼中的那点点星光,是为我而亮的。
直到半月前,兮沫仙子重伤垂危的消息传来。
他疯了一样冲出魔界,不惜与整个仙界为敌,只为求得一见。
当所有仙丹神药都宣告无效时,他身边的老祭司告诉他,还有最后一法。
那就是我。
“夜渊……”
我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你曾说……你会护我一世。”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那双曾让我沉溺的墨色眼眸终于落在了我的脸上,却只有一片漠然。
“一根情丝,换她万年。阿芙,你这低贱的半妖,能成为她的药引,是你三生修来的荣幸。”
一句话,将我三百年的痴恋与追随,碾成了最卑贱的尘埃。
原来,我不是他的剑,不是他的盾。
我只是一味早已被他预备好的药。
我笑了,笑得眼泪汹涌而出,与灵台渗出的鲜血混在一起,蜿蜒流下。
“好……好一个……荣幸。”
在他错愕的注视下,我放弃了所有挣扎,任由那根连接着我所有情感与生命的丝线被他一寸寸抽出。
剧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但我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
在心中默念着我族血脉里最古老、最恶毒的禁术咒语。
——以我残魂,缚你神识。我丝所感,即你所受。爱恨嗔痴,永世同担。
这是“同感咒”,以魂飞魄散为代价,将他的神识与我的七情丝永久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