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飘过去一看,便知是兮沫在自己的寝宫里,收到了妖族新王派人送来的、能美容养颜的“鲛人泪”,正对镜自赏,满心欢喜。
那份小女儿家的雀跃与虚荣,分毫不差地投射在了夜渊身上。
一个杀伐果断的魔尊,在处理军务时,突然流露出娇羞的神情。
这画面,足以让任何看到的人怀疑人生。
他的贴身魔侍,已经好几次惊恐地跪下,问他是否需要传唤魔医。
夜渊只是烦躁地挥挥手,将那莫名其妙的情绪压下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还有一次,夜渊正在与几位魔君议事,商讨如何应对魔界边境的骚乱。
他正分析着战局,神情冷肃,言辞犀利。
突然。
他话锋一转,毫无预兆地冒出了一句:
“其实……霄临战神也并非那般不近人情。”
话一出口,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几位魔君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
魔尊不是向来最瞧不上天界那帮伪君子,尤其以霄临为首吗?
怎么会突然替他说话?
夜渊自己也愣住了。
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脸色瞬间涨红,又迅速转为铁青。
他当然不知道,就在那一刻,兮沫正在后花园,与她从仙界带来的一位仙娥聊天。
那仙娥说:“公主,您说战神殿下会不会因为您嫁入魔界而一蹶不振啊?”
兮沫幽幽一叹,道:“不会的,霄临哥哥一向以大局为重,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并非那般不近人情。”
她对霄临的这份欣赏与维护,通过七情丝,直接变成了夜渊口中的话。
夜渊猛地一拍桌子,暴怒道:“胡言乱语!本尊方才只是一个比方!”
他强行解释,但那份源自心底的、对另一个男人的认同感,却像附骨之蛆,让他坐立难安,心烦意乱。
他开始频繁地闭关,试图用修炼来压制这些越来越频繁的“心魔”。
可他越是压制,那些不属于他的情绪就反弹得越厉害。
他开始失眠,多疑。
他会半夜惊醒,因为兮沫做了个噩梦,他也感受到了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会在用膳时,突然对某道菜肴产生极致的厌恶,因为兮沫不喜欢那道菜的味道。
他的情绪,他的喜好,甚至他的思想,都在被七情丝一点点地侵蚀、同化。
他变成了兮沫的提线木偶,却对此一无所知。
他只以为自己病了,病得很重。
而兮沫,这个被他捧在手心里的“病源”,却活得越发滋润。
她顶着魔后尊贵的身份,享受着魔尊毫无保留的爱,同时,也从未断过与外界的联系。
天界战神霄临,会借着仙魔两界“友好交流”的名义,频频前来魔宫。
妖族新王,会以各种珍稀贺礼为由,不断向她示好。
甚至连鬼界的鬼王,都对这位仙界第一美人有所耳闻,派使者送来了能滋养魂魄的“幽冥花”。
兮沫周旋在这些优秀的男人之间,游刃有余。
她享受着被众星捧月的虚荣,享受着利用我的七情丝带来的、让万物为她倾倒的魅力。
而她每一次与别的男人调情时的心动,每一次收到礼物时的欣喜,每一次回忆旧情时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