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曾让我沉溺的深邃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般的痛苦。
岑月也懵了,她看看我,又看看陈教授,终于后知后觉地尖叫起来:「不!这不可能!陈教授,你是不是搞错了?被选中的人是我!是我啊!」
她想扑过去抢我手里的协议,被陈教授一个冷冷的眼神制止了。
「岑月同学,」陈教授的声音里再无半分温和,只剩下拒人千里的疏离,「从始至终,你都只是我们这场‘压力测试’中的一个道具。现在,测试结束了,你可以离开了。」
道具。
这两个字,让岑月彻底崩溃了。
她精心策划的一切,她引以为傲的演技,到头来,只是为我做了嫁衣。
她不甘心地指着我,对厉燃哭喊:「燃哥哥!你快看她!她骗了我们!她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她就是在看我们笑话!」
厉燃没有理她。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在我身上,像是要在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留恋和不舍。
可是,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那十年相依为命的温暖,那些奋不顾身的保护,那些心照不宣的默契,都在他选择抱起岑月,将我独自留在地狱的那一刻,被我亲手埋葬了。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叫岑星的陌生人。
「星星……」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涩地开口,试图叫我曾经的昵称。
「别这么叫我。」我冷冷地打断他,「我嫌脏。」
我将签好的协议递给陈教授。
陈教授接过来,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递给我一个黑色的档案袋。
「欢迎加入,岑星同志。这里面是你的新身份和登机牌,我们走吧。」
我接过档案袋,转身就走,没有半分迟疑。
从始至终,我没有再看岑江一眼,也没有再理会岑月的哭闹。
当我经过厉燃身边时,他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烫,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为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哀求,「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告诉你这是一场戏,让你陪我一起演吗?」
我终于转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笑了。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厉燃,你搞错了一件事。那不是戏,那就是你的选择。在真真假假的选择题里,你毫不犹豫地选了她,抛弃了我。有没有这场测试,你的答案,都不会变。」
「不是的……」他徒劳地辩解着,「我只是觉得她更需要保护……我以为你足够坚强,可以……」
「可以被牺牲,对吗?」我替他说完了后半句。
我甩开他的手,看着这个我曾以为是全世界的男人,用最平静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