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三十了,经历过不少事,但直到现在,半夜醒来都不敢回想高中那年暑假的事。 那是我这辈子离“那个世界”最近的一次,近到能闻到死亡的味道,能感觉它的指尖擦过我的后颈。 我们县里有个地方,邪门到连最胆大的混混晚上都得绕着走——枫林湾巷子里的那间平房,公认的全县第一凶宅。 我们哥四个,当年就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偏偏不信这个邪,非要去捅这个马蜂窝。 结果? 结果我们用最惨痛的代价明白了,有些禁忌,真的碰不得。 我们中的一个,为我们的狂妄和愚蠢,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第1章 凶宅传说与少年意气
我叫小峰,这个故事像一道深深的伤疤,烙在我关于高二暑假的记忆里,十几年过去了,依然清晰得可怕,连带着那个夏天的黏腻和躁动都一同被封存了起来。
那时,我家住在老爸工作的纺织厂职工家属院,典型的北方老小区,邻里关系热络,孩子们成群结队。离我们小区大概步行十五分钟,穿过一条热闹的小吃街,就能看到一条岔进去的、画风截然不同的老巷子——枫林湾巷。巷子口还有点人气,可越往里走,越是破败阴森,走到最深处,有一排墙体斑驳、据说还是五六十年代建成的老平房。而其中最尽头的那一间,就是全县闻名、能止小儿夜啼的凶宅。
关于它的传说,版本众多,添油加醋的不少,但核心的悲剧色彩浓得化不开,每个版本都一样惨烈。
流传最广的说法是:以前住的是一家三口。男主人据说原本端的是铁饭碗,在事业单位上班,性格温和,待人客气;女主人是附近初中的语文老师,知书达理,温柔秀气;他们还有个三四岁的儿子,虎头虎脑,刚会蹦跶着满院子跑。任谁看,这都是幸福美满的模范家庭。
悲剧的源头是男的不知怎么染上了毒瘾。好好的一个人,彻底毁了。家里多年的积蓄被迅速榨干,体面的工作丢了,人也变得暴躁易怒,整天醉醺醺的。清醒时或许还有半分愧疚,可酒劲和毒瘾一上来,就成了恶魔,对他曾经珍爱的妻子拳打脚踢。
最致命的一次,他再次对妻子动手时,那个才到他膝盖高的儿子,哭喊着冲过去想保护妈妈,被他失去理智地随手狠狠一推搡……孩子像片落叶一样被甩出去,头重重磕在老旧家具坚硬的棱角上,当时就不动了。
送医院抢救也没能拉回来。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就这么断了。
男的被判刑入了狱,一个家转眼就支离破碎。接连失去儿子和丈夫(虽然后者还活着,但和死了没区别)的妻子,精神彻底崩溃,没能熬过去,就在这间充满了痛苦回忆的屋子里,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从那以后,这房子就再也没消停过。
而且不是小打小闹,是闹得极其凶悍!
巷子里还没搬走的老住户赌咒发誓地说,后来住进去的人家,没一个能超过一个月的,全是半夜被鬼哭和摔东西的声音吓跑的。有户不信邪的,硬撑着住了一星期,家里老人直接就中了邪,胡言乱语,差点没救回来。
最邪乎的是,当时隔壁邻居实在受不了,偷偷摸摸从外地请了个据说很有本事的先生来看。那先生端着罗盘在院子外转了一圈,脸色就大变,连门都没敢进,只摆摆手说“怨气太深,摆不平,另请高明吧”。结果下山的时候,莫名其妙从不算高的田埂上摔了下去,好好的一条右腿硬生生摔断,落下了终身残疾,成了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