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谁也不吭声了,之前吹牛的勇气早被这诡异的氛围抽干了,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和压抑的恐惧。我肠子都悔青了,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但脚步却像被绑住一样,跟着队伍往里挪,这时候谁先打退堂鼓,这辈子都别想在这圈子里混了。
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脚下的碎石声都被放得无限大。
终于,还是磨蹭到了那凶宅的门口。
它比我想象的更破败。前面是个很小的院子,篱笆墙早就倒了半截,院门歪歪斜斜地敞开着,仿佛一张邀请(或者说陷阱)的破口。里面屋子的木门紧闭着,黑乎乎的窗户玻璃碎了几块,像骷髅头上空洞的眼窝,默默地凝视着这些不速之客。月光照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扭曲怪诞的影子。
小高是提议者,他被我们推到了第一个。
他明显也慌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硬着头皮,几乎是踮着脚尖,快速溜进院子,冲到那扇紧闭的木门前,抬手“咣!咣!咣!”地敲了三下。
那声音在万籁俱寂中显得异常刺耳和响亮,震得我心尖都在颤。每一声敲击,都像敲在我的心脏上,心里的那股不安和怪异感呈几何级数放大,后脖颈子的凉气一阵接一阵。
敲完,小高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紧张地四下张望,身体绷得紧紧的。
几秒钟过去……什么也没发生。
他明显松了口气,脸上刚挤出一点“不过如此”的得意表情,准备退回来。
我们剩下仨互相使了个眼色,不能就这么算了!下一把将小王推了出去:“该你了!”
小王骂了一句脏话,脸色发白,磨磨蹭蹭地往院里走,不情不愿地抬起手,准备去完成第二次敲击。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门板的那一刹那——
“啊——!!!鬼啊!!!”
站在院子门口放风的小高,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形、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叫!那声音里的恐惧穿透了夜幕,直击灵魂!
这一嗓子太突然了!在这种极端恐怖压抑的环境下,简直就是引爆炸弹的导火索!
我们三个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和强撑的勇敢瞬间蒸发,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跑!!!”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或许根本没喊,是心照不宣),我们三个就像受惊的兔子,转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玩命地向巷子口狂奔!
小王当时正站在院子里,离门最近,这一吓更是魂飞魄散,腿软得直接一个踉跄差点跪地上,连滚带爬地嚎叫着跟着我们冲出来!
我们什么都顾不上了,肺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灼热的空气,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只觉得身后的黑暗像有实质的潮水般涌来,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正在追赶!后背的寒毛全程立正,冰冷的恐惧攥紧了每一根神经!
一路死命狂奔,直到冲出巷子口,重新看到居民楼窗户透出的温暖灯光,听到远处隐约的车声,我们才敢停下来,四个人齐刷刷地扶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腿软得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