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偷偷把岳父岳母接来家里过年,想给老婆一个惊喜。
却不想岳父刚进门,就被老婆的男助理推了出去,撞到鞋柜闪到腰。
「什么破落户都敢进许总的别墅,穷成这样也好意思当许总的公公。」
我吩咐佣人快过来扶着点岳父,却被男助理继续阻拦,甚至还推搡一旁的岳母。
「真把自己当大爷了,这是许总请的佣人,伺候你这个软饭还不够,还想伺候你父母?」
岳母被气得当场心脏病发,我打电话给老婆让她赶紧来医院。
许婉却不以为然,轻蔑说道:
「小丞都和我说了,你居然敢带你爸妈来我家里。」
「现在还让你妈装病让我去?马上让他们滚蛋!」
「真死了就死了,大过年也算喜事一桩。」
1.
电话刚挂断,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神情凝重,又递给我一张病危通知书。
我的心猛地一沉。
护士走到我身边,轻声提醒我缴纳岳父的住院费用。
我这才想起,岳父也被顾丞那个混蛋推倒,现在还躺在病房里。
我掏出钱包,准备刷卡,却发现卡里余额不足。
我又试了其他几张卡,竟然都被冻结了!
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许婉,还能有谁?
怒火中烧的我再次拨通了许婉的电话,直到第三遍才接通。
「许婉!你疯了吗?你居然冻结了我的卡!」
「我爸妈现在都在医院,等着救命钱!」
电话那头,许婉的声音依旧冷漠,
「沈凡一,这是给你的教训。」
「我们说好了,不许把你那渔村的父母接来,你违约了。」
「那是你妈!现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能不能先把卡解冻了?」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心里的焦急和愤怒像火山一样喷发。
她却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娶我就是为了我的钱!」
「现在为了要钱,什么借口都说得出来。」
「我能养着你就不错了,别肖想我的钱!」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妈现在病危了,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你来看一眼就知道了!或许......或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我似乎听到许婉语气中出现了一丝犹豫。
就在我以为她会回心转意的时候,顾丞的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婉婉姐,他们穿得那么破烂怎么可能是你的父母。」
「你不说说前几天他们去三亚旅游了吗?」
「你要不信,不还有另个没病的,接个电话不就知道是不是你爸了。」
许婉的声音瞬间硬气起来:「沈凡一,医院我是不会去的。」
「既然你说是我父母,那你让我爸接电话。」
我捏了捏眉心,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岳父在看到第一张病危通知书时就吓得晕了过去。
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让我怎么把他叫醒去证明给他亲生女儿看?
可现在,我似乎别无选择。
「你等等,他刚才吓晕过去了,我去叫醒他。」
我走到岳父的病床前,他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发出含糊不清的咿呀声。
一旁的医生走过来解释道:「他受刺激过重,有点中风,过几天就好了。」
我对着电话无奈地说:「你爸中风了,说不出话。」
「你先把卡给我解冻,让我先把费用交了。」
「你的借口真烂。」许婉嗤笑一声,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我气得浑身发抖,再次拨打过去,竟然把我拉黑了。
这时,顾丞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是一段短视频。
视频里,他和许婉在办公室里旁若无人地拥吻。
「别打了,打扰别人泻火罪该万死。」
顾丞的文字充满了挑衅和嘲讽。
我眼眶酸涩,难以置信地看着视频。
曾经温柔体贴的妻子,如今却和别的男人如此亲密。
可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岳父岳母还等着救命钱。
就算不是为了许婉,我也要救他们。
毕竟平时岳父岳母对我实在不错。
我开始四处借钱,打电话给朋友,亲戚,甚至一些不太熟的生意伙伴。
然而,得到的回复却让我一次又一次地感到绝望。
「小沈啊,你也是知道的,我现在生意也不好做,实在是周转不开啊......」
「凡一,最近我资金也紧张,恐怕......」
一个个委婉的拒绝,让我心力交瘁。
我忍不住逼问一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这才得知,许婉竟然在朋友圈发了消息。
说谁借钱给我就是和她作对,这钱有去无回。
难以置信,她竟然能做到如此绝情。
我再次放低姿态,好声好气地跟亲戚们解释,说我一定会还钱的,求他们帮帮我。
可他们依旧摇头拒绝,甚至有人直接拉黑了我。
走投无路的我,颓然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2.
这两年因为一直没回S市和岳父岳母过年,他们有些想念许婉了。
为了给许婉一个惊喜,也为了弥补这两年的亏欠
我特意把他们接来H市,想一家人一起过个团圆年。
谁知,惊喜变成了惊吓。
岳父岳母刚进别墅,迎面而来不是热情的拥抱,而是一盆脏水。
顾丞站在玄关,一脸嫌恶地打量着我们。
「什么乞丐也敢进许总的别墅?」
「沈凡一,这是你父母吧?」
「果然是乡巴佬,都一股泥土味,臭死了!」
我强压着怒火,赶紧给岳父岳母擦拭身上的污水。
岳母毕脾气火爆,哪受得了这种侮辱,当即就怼了回去:
「你是什么人,这么没教养!开口闭口说我家凡一是乡巴佬!」
顾丞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拿起旁边的一个陶瓷摆件就朝岳母扔了过去。
我眼疾手快地挡了一下,摆件擦着我的手飞了过去。
虽然没砸到岳母,我的手却被锋利的边缘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顾丞得意地往前一步,嚣张地宣布:
「我是这个别墅未来的男主人,许婉许总的现任男朋友。」
「你的凡一啊,很快就要扫地出门了,死老太婆!」
岳父岳母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从没想过,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
岳父气得浑身发抖,上前想和顾丞理论。
却被顾丞一把推开,重重地撞在鞋柜上。
「什么破落户都敢进许总的别墅,穷成这样也好意思当许总的公公。」
顾丞轻蔑地笑着,语气里满是嘲讽。
岳父痛苦地呻吟着,脸色煞白。
我一边扶着岳父,一边焦急地喊着佣人过来帮忙。
可是平时对我毕恭毕敬的佣人。
此刻却像聋了一样,对我的呼喊置若罔闻。
顾丞轻蔑地吹了吹指甲,像掸掉什么脏东西似的。
「来人啊,把这三个乡巴佬给我绑起来,丢雪地里滚滚,洗洗晦气!」
佣人们一拥而上。
岳母挡在我和岳父面前,声嘶力竭地喊:「谁敢!许婉是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丞一把推了出去,踉跄几步摔倒在雪地里。
我目眦欲裂,想冲上去,却被两个佣人死死按住。
他们粗暴地用绳子将我们一家三口捆了个结实。
像拖死狗一样拖到别墅外的雪地里。
H市的冬天,雪下得很大,积雪厚厚一层,踩上去咯吱作响。
我被摔在雪地上,冰冷的雪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刺骨的寒意让我打了个哆嗦。
顾丞站在别墅门口,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他拍了拍手,那些佣人立刻心领神会。
开始抓起地上的雪,揉成雪球,朝我们砸过来。
雪球砸在身上,冰冷刺骨,更让我感到屈辱的是这种被当成玩物戏弄的感觉。
我拼命挣扎,怒吼:「住手!他们是许婉的父母!」
然而,我的喊叫声被风雪掩盖,没有人理会我的抗议。
雪球依旧不停地砸过来,打在我的脸上、身上。
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身上也开始麻木。
岳父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被这么一折腾,更是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岳母也受不了这种侮辱和寒冷,她不停地咒骂着顾丞,情绪激动。
突然,岳母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看到她脸色变得青紫,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然后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妈!」
我惊恐地大喊,拼命挣扎,想过去看看岳母的情况。
旁边的佣人也被岳母突然晕倒的样子吓到了,他们停下手,面面相觑。
我趁机挣脱束缚,爬到岳母身边,不停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岳母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我心急如焚,不停地向周围的佣人求救,让他们帮忙叫救护车。
也许是岳母的病情吓到了他们,终于有人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顾丞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脸上依旧带着不屑的笑容。
他居高临下地说道:「算你走运,有个会生病的妈。」
「快滚吧,别脏了我的地方!」
3.
岳父躺在病床上,无声地流着泪。
他紧紧攥着我的手,骨节泛白,嘴唇颤抖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心里像堵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我怨恨许婉的狠心,也想过干脆撒手不管。
可看着岳父绝望的眼神,我狠不下心。
我必须去找许婉,让她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我冲进许婉的办公室,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僵住。
许婉坐在顾丞身上,身上只披着一件男士衬衫,领口大开。
他们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看到我,许婉非但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才勉强忍住将心痛宣泄出来。
但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哟,怎么,又来扮演什么深情角色了?」
「为了解冻你的信用卡这么努力?」
她慢条斯理地从顾丞身上下来,站在我面前。
点燃了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将烟雾缓缓吐在我的脸上。
呛人的烟味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明知道我受不住烟味,以前从不会这样。
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尽量平静地问道。
「你要我说多少遍那是你的父母,你为什么就不肯去看一眼?」
「你是惯骗,我凭什么要信你的话?说不定又是你编造的苦肉计,想骗我的钱。」
我把岳母的病危通知书甩在她脸上:「看清楚上面写的是谁的名字!」
她看也不看,一脚踩在通知书上,伸手甩了我一巴掌。
「真会演,现在都知道上道具了。」
「你有这个劲,怎么不学学小丞,把我伺候好了,什么钱拿不到?」
「你啊,用错招了。」
我不想再和她说这些恶心的话,转身要走。
「小丞,把他给我绑起来!」
顾丞狞笑着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狠狠地按在地上。
我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许婉,你疯了吗?你要干什么?」
她高跟鞋的鞋尖狠狠地碾在我的脸上,细细的鞋跟仿佛要刺穿我的皮肤。
「去哪里啊?钱不要了?」
「不应该啊,你以前为了钱不是很有手段吗?现在装什么清高?」
我脸颊火辣辣的疼,屈辱的血液涌上我的头。
「你放开我!你的父母不救就算了,还在这里翻这些旧账有什么意思?」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愤怒和无奈。
「不知悔改,还咒我爸妈!」
她更加用力地碾着我的脸,尖锐的鞋跟在我的脸上留下清晰的印记。
我感觉自己的脸快要被她踩碎了,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顾丞在一旁看得兴起,也走过来补了一脚,正中我的小腹。
我痛呼一声,蜷缩在地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许婉却只是冷眼旁观,没有丝毫的怜悯。
「婉婉姐,你绑他在这里做什么?」
顾丞凑到许婉身边,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
许婉娇笑着搂住顾丞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留他下来,看你多棒,多会伺候我。」
「放他出去,指不定他又想什么招再进来恶心我。」
我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听着他们不堪入耳的对话,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许婉和顾丞的调情越来越露骨,我的心也越来越冷。
岳父岳母还在医院生死未卜,而我却被困在这里。
我甚至开始后悔,后悔一时冲动把他们接过来。
如果他们还在老家,至少能过个安稳年。
岳父的医药费还没交,他被挪到病房走廊外。
现在寒风呼啸,他年迈的身体怎么受得住?
小腹的剧痛一阵阵袭来,我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这时,许婉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不耐烦地接起电话,打开了免提。
「婉婉......」
一个虚弱而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许婉愣了一下,随即惊呼道:「爸?你怎么用陌生号码打给我?」
第二章
4.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重的喘息声,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许婉下意识地想起身,却被顾丞一把按住。
「估计是诈骗,现在这样的手段可多了。」
「不然叔叔怎么就一句话都说不清。」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急切地说,「爸是中风了,」
「我刚才就算了,他能说清几个字就不错了。」
「许婉,你现在去医院吧,妈抢救还不知道怎么样......」
我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换了一个人。
「你是病人家属吧,」
「你的妈妈已经抢救无效去世了,你爸爸现在中风,费用没交,你过来交一下吧。」
许婉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是谁啊?」
「医院的医生,尽快过来。」
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许婉猛地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而我,早已被岳母去世的消息击垮,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你确定是我爸妈?」
许婉狐疑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哽咽着说:「我们结婚五年,就算不是你爸妈,是我爸妈,你难道就不该去看看吗?」
这句话激怒了许婉,她指着我怒吼:
「我们这个婚姻怎么来的,沈凡一,你忘了我可忘不了!」
「肯定你又在骗我!」
我失望的看着她,曾经温柔似水的眼眸如今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你如果肯去医院,我同意离婚。」
顾丞闻言大喜,连忙凑到许婉耳边劝道:
「婉婉姐,要不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许婉却一把推开他,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俯下身,狠狠的吻住顾丞,挑衅的看着我说:「我们继续,让他看个够!」
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
心痛到麻木,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婉突然推开顾丞,意兴阑珊的说道:「算了,我去医院看看。」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冰冷如刀:
「你最好是说的真话,如果敢骗我,我让你生不如死!」
我无力地笑了笑,生不如死?
我现在又何尝不是生不如死呢?
5.
许婉最终还是跟着我去了医院。
正如我之前所说,岳父被安置在走廊尽头的角落里。
寒风从敞开的窗户灌进来,他裹着单薄的被子,瑟瑟发抖。
「爸?」许婉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
岳父艰难地睁开眼,看到许婉。
原本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被愤怒取代。
他的脸因为中风而扭曲,嘴角歪斜。
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另一只手却颤抖着抬起,似乎想给许婉一巴掌。
却又因为情绪激动,一口气没上来,再次昏了过去。
「爸!」
许婉尖叫一声,扑到岳父身边,眼泪掉了下来。
「医生!医生!」
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上前帮忙,一边喊医生,一边检查岳父的情况。
他的呼吸微弱,脉搏也很弱,情况十分危急。
医生很快赶来,简单检查后,立刻安排把岳父送进急救室。
许婉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指责医生:
「你们怎么能把病人放在走廊!」
「这大冬天的,多冷啊!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我一把拉住她,不让她继续干扰医生。
「医药费都没交,没把人赶出去就不错了,毕竟你这个做女儿的,连来都不来。」
我的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她下意识地想反驳,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她眼眶通红,带着哭腔说:「沈凡一,你陪我去交费,我一个人好怕。」
她难得的示弱,却换不来我一丝怜惜。
五年,整整五年,我掏心掏肺地对她好,换来的却是无止境的背叛和羞辱。
如今我是真的不想再忍了。
但我还是陪她去了。
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岳父,为了我那已经去世的岳母。
6.
交完费回来,许婉一直沉默不语,只是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袖。
我厌恶地甩开她的手,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凡一......」
她委屈地叫我的名字,声音哽咽。
我讥讽道:「现在信了?害死妈你开心了?我和你真的没话说了,许婉,我们离婚吧。」
她焦急地摆手,「我不知道,我没有不信,是顾丞他......」
「是他骗我,说你爸妈是故意来讹钱的。」
「别推卸责任了,你们都半斤八两!」
我打断她,语气冰冷,「你不想知道你爸妈怎么变成这样的吗?回家看今天监控去吧你。」
许婉此时显得脆弱无助,却让我觉得可笑。
她想到父母的遭遇,还是颤抖着拿出手机,查看家里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岳父岳母刚进门,就被顾丞粗暴地推搡。
岳父被撞到鞋柜上,痛苦地呻吟。岳母在一旁苦苦哀求,
顾丞却变本加厉,言语刻薄,极尽羞辱。
许婉看到这里,一股滔天怒火从她眼中喷薄而出。
忍着怒气看完全程,对顾丞的恨意更甚了。
她咬牙切齿地拨通了保镖的电话,「把顾丞给我抓起来!立刻!马上!」
回到家,顾丞正躺在沙发上,悠闲地品着红酒。
看到许婉带着保镖进来,他先是一愣,随即故作镇定地起身,「婉婉姐,你回来了?」
「长本事了,居然敢对我父母这样!」
许婉怒吼一声,随手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顾丞砸去。
顾丞惊恐地躲闪,但还是被砸中了肩膀。
他痛得弯下腰,嘴里却还在狡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是你爸妈,婉婉姐,你饶了我吧。」
许婉冷笑一声,一脚踹在他的裤裆上。
顾丞痛得跪倒在地,捂着下体在地上翻滚。
许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
「去医院给我跪着吧,」
「什么时候我爸抢救回来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被押到医院,顾丞还在不停地求饶。
我看了觉得可悲又可笑。
我走过去,又补了一脚,
「果然恶人还得恶人磨,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
许婉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却还在嘴硬:
「婉婉姐是爱我的,你等着......」
下一刻,许婉扬起手,一巴掌就甩了过来。
许婉随即换上一副温柔的笑脸。
「凡一,别听他的,我才不喜欢他这种人。」
「他就是个玩意儿,我玩腻了就扔。」
她提着保温桶,打开盖子,一股皮蛋瘦肉粥的香气飘了出来。
「凡一,你饿了吧,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
我别过头,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语气平淡: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接岳父岳母来家里吗?」
许婉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提起这个。
「他们想你了,想见你,想过年能看到宝贝女儿。」
「他们满心欢喜地来,却遭遇这些。」
「而这些,都是因为你的新欢。他们对你很失望,我也是。」
「离婚协议我会尽快拟定好。」
许婉的眼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凡一,我对不起爸妈,也对不起你。」
「我以后不会再带男人回来了,我以后收心,我是真心悔过的。」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伸手想来拉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触碰,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那碗粥上。
「我从来不吃皮蛋,以前是,现在也是。」
「以前的你会记住,现在的许婉什么都记不住。」
「终究是不一样,你不是我爱的许婉。」
她语塞,手里的保温桶晃了晃,几滴粥洒了出来。
「离婚协议我会尽快拟好,」
我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话,静静等着手术结束。
7.
谢天谢地,岳父的手术有惊无险。
虽然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但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我和许婉一起去太平间看了岳母,许婉哭得不能自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我没有妈妈了......」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我,哽咽着说: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凡一,我不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却仍旧冷漠,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是是是,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打电话都是给鬼说的。」
她伸手想拥抱我,寻求一丝安慰。
我却后退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定好了,一会我们出去就签字吧。」
她拼命摇头,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我不要,我不想离开你......」
我语气坚定,没有一丝犹豫:「以前因为岳父岳母我多忍耐了你几年,如今我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她看着我,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以前不是这样。」
我冷眼看她:「你以前也不是这样。」
许婉最终还是没有签离婚协议,我给了她三次,她三次都丢掉。
我不明白她突然的执着是为了什么。
毕竟这几年她无时无刻都想离婚。
甚至连离婚协议都拟好了几份,就差我签字了。
我和许婉的相遇颇具戏剧性。
她化名苏小雅,假装普通小职员入职我的公司。我
当时隐瞒了总裁身份,和她一起在策划部工作.
每天一起挤地铁,一起吃盒饭,一起加班熬夜赶方案。
日久生情,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她才坦白了她的真实身份——许氏集团的千金小姐。
她愧疚害怕地抱着我说,希望我能原谅她的隐瞒。
我笑着说没关系,正打算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
却没想到没等我说出口,她便拉着我去领了证。
我想等婚礼那天再给她一个惊喜,告诉她我也是豪门公子。
却没想刚领完证没多久,我家就破产欠债。
我急需用钱,在她开心筹备婚礼的时候,我硬着头皮说:
「我们能不能先不办婚礼,我需要两千万,我下个月会还的。」
她脸上的幸福笑容僵住了。
「你什么意思?」
我解释说家里公司出了点问题,需要周转资金。
她却误以为我是为了钱,故意接近她,和她结婚。
我百口莫辩,无论我怎么解释,在她看来都是狡辩。
她认定了我是个骗子,一个贪图她钱财的卑鄙小人。
最后,还是岳父出面,借给了我一大笔钱。
许婉得知后,更是怒不可遏,摔门而去。
第二天,她扔给我一份离婚协议,冷冰冰地说:「我不想和虚伪的人过下去。」
我不同意,我跪下来求她:「你信我,婉婉,我真的没有打算骗你。」
她却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我们没有举行婚礼,甚至一直处于分房睡的状态。
我卖掉了我潜心研究多年的AI图像处理专利。
这笔钱足够我还清岳父的债,甚至还能剩余一些。
我还清了岳父的钱,迫不及待地想告诉许婉这个好消息。
想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
听到我的话,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轻蔑地嗤笑:「专利?就你?」
「别逗我笑了,你要是真有这本事,用得问我要钱?」
我感觉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将还款凭证递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然后一把将凭证打落在地:
「谁知道这是不是伪造的?你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弯腰捡起凭证,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我以为,只要我还清了这笔钱。
就能重新赢回她的尊重,就能回到过去我们相爱的那段时光。
可是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从那天起,她就带着各种男人出入我们家。
我忍受着,麻木地过着每一天,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直到岳父岳母出事,我才如梦初醒。
我们的婚姻早就烂透了,无可救药。
许婉,我不想要了。
8.
岳父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后,我报警了,起诉了家里的佣人和顾丞。
涉事人员有8个,分别都判了刑,顾丞最重,判了12年。
警察把顾丞带走时,他已经被许婉折磨得不成人样,瘦骨嶙峋。
按顾丞刚进监狱里,就告许婉非法囚禁和故意伤人。
但许婉的律师团不是吃素的。
没过多久,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我一点也不意外,以许家的势力,摆平这种事轻而易举。
岳父在治疗中恢复了清明。
或许是打击太大,也或许是终于看清了女儿的真面目。
他不再偏袒许婉,反而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的教育方式。
他把我叫到医院,郑重地对我说:
「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是婉婉对不起你,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他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愧疚,「我想过了,你们还是离婚吧。」
「这样下去,对你们两个都好。」
我愣住了,没想到岳父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原本以为他会劝我忍耐,会让我为了许家的颜面继续维持这段婚姻。
「爸......」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长痛不如短痛。」
岳父拍了拍我的手,「我会尽力补偿你,你应得的,一分都不会少。」
我明白岳父的意思,他指的是许家的财产。
他甚至提出要将许婉名下的大部分财产都转给我,作为对我的补偿。
我拒绝了。「爸,不用了。我不在乎这些。」
我不想再背负着「为了钱结婚」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岳父语气坚定,「我在乎。」
「孩子,这是你应得的。你这些年受苦了。」
我双目含泪,没再说话。
我知道,岳父这是在用他的方式弥补我,也是在表达他对我的歉意。
随后,岳父亲自去找了许婉,和她谈了离婚的事情。
许婉哭得梨花带雨,不肯离婚。
「爸,我不想离婚!你帮帮我,劝凡一和我好好过不行吗?」
岳父看着自己这个曾经引以为傲的女儿,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痛心。
「我没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许婉,你做出这样的事,是我的失职,我没教育好你。放过别人吧。」
许婉捂着脸泣不成声,最终还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拿到离婚协议的那一刻,我感觉压在我心头多年的巨石终于落地。
我开始着手搬家,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打包带走。
许婉多次来找我,试图挽回我。
她哭着求我原谅她,说她知道错了,说她会改。
但我已经对她彻底失望了。
她的眼泪,她的忏悔,都无法弥补她对我造成的伤害。
我厌烦了她的纠缠,最后搬到了邻省,彻底离开了她的生活。
新的城市,新的生活。
我将过去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凭借着之前卖掉专利的钱和岳父给我的补偿,公司很快就发展壮大。
再次见到许婉,是在岳父的病房里。
9.
浓郁的消毒水味也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就像许家如今的境况。
岳父中风后,身体每况愈下,现在已经是坚持不住了。
离婚后的许婉,彻底放飞自我,每日酗酒,公司的事也一概不管。
许氏集团在她手里,就像一盘散沙,几次产品事故后,已经濒临破产。
岳父躺在病床上,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崩塌,却无力回天。
他看到我进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紧紧握住我的手,
「孩子,你能来…我很高兴......」
他的声音虚弱,带着一丝颤抖。
我看着病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鼻子一酸,
「爸,我出钱,找最好的医生,您别放弃。」
他无力地摇了摇头,目光转向角落里畏畏缩缩的许婉,深深叹了口气。
然后示意律师宣读遗嘱。
律师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宣读着岳父最后的决定:
将名下大部分不动产,包括摇摇欲坠的许氏集团,都留给我。只给许婉留了一套房子。
「怎么可能?!」
「我才是爸的亲生女儿啊!」
许婉尖叫起来,原本就憔悴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她猛地冲到病床前,抓住岳父的手臂剧烈摇晃。
「爸,你怎么能这样?爸,那我怎么办啊?!」
我一把拉开她,许婉被我甩到一边,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岳父被她摇晃得几乎喘不过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着许婉,眼神中没有一丝温情,只有深深的失望和痛楚。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妈妈…也不会......」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许婉的心脏。
她脸色惨白,瘫软在地上,眼神空洞。
律师打开了当年的医院监控录像。
画面里,我在医院里忙前忙后地照顾岳父岳母。
每一次给许婉打完电话后,我的表情都更加痛苦,更加绝望。
许婉死死盯着屏幕,泪水无声地滑落,她趴在病床上,声音嘶哑。
「为什么!你们都不原谅我…为什么......」
「我不是道歉了吗?」
她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笑声凄厉,绝望。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她猛地爬上窗台,纵身一跃。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和楼下传来的沉闷的撞击声......
我站在窗边,看着楼下那滩刺眼的鲜红,心中五味杂陈。
许婉,曾经骄傲如孔雀的许婉。
最终选择了这样决绝的方式,结束了她的一生。
处理完岳父的后事,我正式接手了许氏集团。
这艘风雨飘摇的巨轮,千疮百孔,百废待兴。
我开始没日没夜地工作,力挽狂澜,试图将它从深渊中拉回来。
我知道,这条路将会无比艰难,但我别无选择。
这是岳父最后的遗愿,也是他对我的信任。
我聘请了专业的管理团队,对公司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裁撤冗余部门,精简人员,引进新的技术和人才。
我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甚至通宵达旦。
公司的情况逐渐好转,而我名字成了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