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佳挑了下眉。
可下一句张湛禾便是：“下次没我在身边的时候，最好别喝酒。”
说完又补充道：“你酒量太差了。”
他指的应该是昨晚吃饭的时候。
她顶多就喝了两杯，结果回来的路上在车里就一睡不起了。
丛佳皱皱眉，不服气的反驳：“我酒量不差，我是最近太累了。”
“是吗？”
怎么听他的语气还有点怀疑。
上大学那会儿她和卫婉姿经常出去玩儿，进酒吧KTV这样的地方跟进自家后花园似的，就昨晚那点酒算什么。
丛佳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亮了亮，顺着他的话说：“真的是太累了，所以没到家就睡着了，还要麻烦你把我抱上楼，谢谢老公，老公辛苦啦。”
说话的时候她刻意观察张湛禾的表情。
张湛禾却只淡淡的“嗯”一声，回答的也很公式化：“夫妻之间，应该的。”
原本她还想问问脖子上被种草莓的事，可看张湛禾这副扑克脸，她又觉得好像问了也是自讨没趣。
虽说她脸皮厚吧，可偶尔也有点自尊心，张湛禾要是真想对她抱抱亲亲，为什么不在她醒着的时候，偏要趁她睡着后。
没理由嘛。
想到这儿她伸手又摸了摸脖子。
应该还是被蚊子咬的……
怎么想都觉得张湛禾做不出偷吻她这种事。
……
上午。
张湛禾到了医院时刚好碰上个急诊患者，二尖瓣轻度反流引起的早搏。
不是太严重，他看了报告又听诊确认，很快就给出了用药观察方案，全都忙完刚好就中午了。
麻醉科的徐医生从走廊另一处走过来，眼见张湛禾拿着报告进了办公室。
顿了顿，也抬脚跟了上去：“刚看你一直在忙，就没打扰你。”
张湛禾在翻手里的病历，抬头。
看见眼前的徐恩钰，她手里拿着个很精致的盒子。
“张主任。”
“有事？”
徐恩钰脸上挂着惯常的温柔笑意：“看你最近手术排得紧，一站就是大半天，肩膀容易僵吧？”
路庆森从洗手间出来，甩着手路过门口，刚好就听见里面的动静，忍不住站着听了会儿。
徐恩钰把手里的小纸盒往前递了递，声音温温柔柔的：“我朋友前几天去苏州旅游，带回来一堆艾草热敷包，我一个人也用不了……药包里加了点安神的药材，微波炉加热二十秒就能用，你拿回去几包试试？”
没等张湛禾开口，门外就传来一阵带着笑意的调侃：“既然带回来一堆，那你该给咱们医院的每个医生都发点儿，不是只有张主任肩膀酸吧，我也酸，徐医生怎么不给我？”
徐恩钰在嘉合总院是出了名的大美女，家境优渥，还有亲戚在总院的高层，她自己也能力出色，硬件软件都优秀，属于多少男人都求之不得的女神级别。
院里上班的就有好几位单身男医师对其表示过好感，但她似乎都没什么兴趣。
她没想到路庆森会忽然进来。
顿时有种心事被撞破的窘，手里拿着的纸盒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还是强挤出个笑：“路主任也需要吗？可我今天就拿了这一个，明天给你带。”
“真的吗？徐医生，那我可当真了。”路庆森笑得有点贱，眯着一双桃花眼，视线在张湛禾和徐恩钰之间扫了一眼。
张湛禾没什么反应，开口说：“谢谢徐医生，心意我领了，不过我懒，可能没时间敷这东西。”
路庆森赶紧接话：“那正好，徐医生把这个给我吧，我最近肩颈疼着呢，正需要。”
徐恩钰脸都绿了，不过她是大家闺秀，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要情绪稳定，只有攥着盒子的手紧了紧。
见她不说话，路庆森也没半点不好意思：“不会这么小气吧？徐医生怎么就只心疼张主任肩膀酸，我们是不配？”
“什么心疼，别胡说。”徐恩钰气急，竟有几分失态，面红耳赤道：“你要用的话就拿去吧，无所谓。”
嘴上说的潇洒，可心里还是像无端端的被什么堵住。
这个路庆森是心外科的副主任，专业能力是可以，就是嘴贱。
她的礼物就这么三言两句被截胡了。
关键是，正主儿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得多在意。
徐恩钰咬咬唇，小心的看了张湛禾一眼，心里升腾起一丝委屈。
张湛禾在垂眸看手机，注意力压根就不在他们这里。
路庆森这小子嘿嘿的笑，三两下就把徐恩钰送张湛禾的东西收走了：“还是得送给有需要的人啊，张主任无福消受，那我代劳了，不然扔那里也浪费。”
徐恩钰更气了，路庆森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走了。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张湛禾和路庆森。
路庆森摆弄着盒子里的药包，开口道：“这你真不要？看样子可不便宜，怎么说也是人家徐大美女的心意。”
张湛禾头也没抬：“你不是说你肩颈疼？我又不疼，不需要。”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实在？”路庆森胳膊肘搭上张湛禾肩：“你这孤家寡人的一天天有什么意思？就咱们整个医院，徐大美女对谁这么上过心，啧啧，多好的姑娘，你就不能别每次都冷着脸？”
“孤家寡人？”
张湛禾顿了下，声音没什么波澜的低声说了句：“我可不是。”
“对对对，你不是孤身，你还有手术刀陪着，睡觉也塞枕头底下，夜夜作伴。”
平时路庆森也这么揶揄他，在路庆森这种女朋友从大学起就没断过的人眼里，张湛禾这样的简直是在过苦行僧的日子。
他知道张湛禾以前胖过，可能那会儿桃花运差点儿，可现在他早就是钻石王老五级别的禁欲系帅哥。
换做是他，非得把旷的那些年疯狂补回来，但认识这么久，他就从来没见过张湛禾身边多一个女的。
除了医院里那些有工作关系的医生和小护士，下了班他除了去健身房，就是直接回家，连酒吧都不去。
别提生活有多规律了。
有时候路庆森都怕他憋出病来。
就在路庆森要居委会大妈上身又要对他开导一番时，张湛禾才总算抬了抬眸：“我枕头底下塞了什么你怎么知道？”
“不是啊，是你这个年纪也该找个女人了，阴阳调和方可益寿延年……”
“不用找。”
路庆森见张湛禾还不开窍，无奈的直叹气，张湛禾放下手里的病历。
“已婚，有老婆了。”
路庆森：“……”
……
有归有，就是这个老婆不太安分。
其实他也不是老古板，非要等到新婚夜那就是个官方说法，真实的原因，是他想给她更多些时间，至少先培养一下感情。
可万万没想到，昨晚先忍不住的那个却是他。
那种情况也是张湛禾人生里的第一次。
他向来引以为豪的自控力居然失效了，如果不是怕她中途醒来，他恐怕就不只是接个吻这么简单了。
要是真被丛佳知道了，以她的性子，得意的尾巴非得翘上天。
他可不想再给她递素材。
她是禽兽，只馋他身子。
可太容易得到了，她绝对不会好好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