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的脸色缓和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林未，你就是太善良了。不过放心，我们都会记得你的好。」
记得我的好？
然后心安理得地吸我的血吗？
我看着孟雪躲在赵彦怀里，一边小口喝着我的救命水，一边用一种带着歉意又无辜的眼神看我。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不是我想要的，是他们让我要的，而你，也心甘情愿地给了。
2.
夜幕降临，血月的光芒透过商场天顶的玻璃，将整个大厅染成诡异的红色。
广播里滋啦作响，阴森的童谣在空旷的商场里回荡。
「一只兔子，两只兔子，大家一起来玩耍……」
「嘘，天黑了，清扫工要来上班啦。」
这是商场的第一条规则：天黑之后，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不要被“清扫工”发现。
我们十几个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服装店仓库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黑暗中，我能清晰地听到孟雪压抑的抽泣声，和赵彦低声的安抚。
「别怕，雪儿，有我呢。」
「可是我好怕，这里好黑……」
我蜷缩在离他们最远的角落，胃里饿得像火烧，喉咙干得快要冒烟。
白天换水的那包压缩饼干，我只吃了一块，剩下的，都在赵彦那里，他说要“统一分配”。
可直到现在，我连饼干碎屑都没见到。
忽然，仓库外传来“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伴随着金属在地上拖行的刺耳噪音。
清扫工来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孟雪的抽泣声猛地一停，随即是更剧烈的颤抖。
「我……我想上厕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死寂的仓库里响起，虽然极力压低，却依旧清晰。
赵彦立刻捂住她的嘴：「嘘！别出声！」
脚步声在仓库门口停下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死死地盯着门缝，看到一双沾满暗红色污渍的巨大胶鞋。
「咚咚。」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没人敢动。
孟雪在赵彦怀里挣扎起来，身体抖得像筛糠。
「怎么办……我忍不住了……」
赵彦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我脑中的系统响了。
【特殊圣母任务：吸引清扫工的注意，为同伴创造生机。任务奖励：圣母光环（小）。】
圣母光环？这是什么东西？
【圣母光环：佩戴后，您无私的光辉将更容易被他人感知，更容易获得他人的信任与爱戴。】
我简直想笑。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我用命去换那可笑的“爱戴”？
【任务失败，将随机抽取一名同伴进行抹杀。】
我的笑容凝固了。
随机抽取……
我看着黑暗中一张张惊恐的脸，最后目光落在孟雪身上。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惊恐地看着我。
「林未……」赵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含的祈求。
又是这样。
每次遇到危险，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我推出去。
因为我“善良”，因为我“无私”。
我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注视下，缓缓站了起来。
我没有去开门，而是走到了仓库另一头的通风口。
那通风口很小，只够一个人探出头，外面连着一条废弃的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