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不甘、恐惧……种种情绪在我胸中翻涌，最后都化为一片死寂的冰冷。
我不能死。
既然系统能发布任务，能判定成败，那它一定有它的运行逻辑。
有逻辑，就一定有漏洞。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回忆系统出现以来的每一条规则，每一个任务。
【圣母系统，旨在培养最无私、最伟大的奉献者。】
【圣母的奉献不容收回。】
【圣母应当施予，而非索取。】
【……】
一条条规则在我脑中闪过。
等等！
【恭喜宿主，您已锁定最终献祭资格。】
是“锁定”，而不是“绑定”。
这两个词，有区别吗？
我心脏开始狂跳。
“锁定”意味着目标是我，但有没有可能……这个目标是可以被转移的？
我立刻在心中默念，尝试与系统沟通：「我可以把‘圣母’的资格转移给别人吗？」
【……】
系统一片沉默。
不行吗？
我不死心，换了一种问法：「要怎样才能让别人取代我，成为最终的祭品？」
这一次，系统有了回应。
【当另一位候选者的‘圣母值’超越宿主时，‘最终献祭资格’将自动转移。】
有办法！
我激动得差点叫出声。
圣母值……那是什么？
【圣母值：通过完成无私奉献的‘圣母行为’获得。】
也就是说，只要我能让别人的“圣母行为”比我更多，我就能摆脱祭品的身份！
而目前来看，最好的人选，无疑就是……孟雪。
她天生就擅长扮演柔弱善良的白莲花，不是吗？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让她“弄假成真”，心甘情愿地去做一个真正的圣-母！
我擦干眼泪，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脚踝的剧痛让我清醒。
我走到门边，拉开了仓库的大门。
门外，孟雪和另外两个幸存者李浩、张雯，正围在一起，气氛剑拔弩张。
看到我出来，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林未？你……」李浩警惕地看着我。
孟雪则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抓住我的裤腿：「小未！你快告诉他们！我不是祭品！我不是！」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平静。
「广播说，是被帮助次数最多的人。」我缓缓开口，「我们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呢？」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孟雪最后的希望。
她瘫坐在地，失魂落魄。
李浩和张雯对视一眼，彻底放下心来。
「林未，你脚没事吧？」李浩走过来，态度比之前热情了不少，「赵彦他……唉，都怪那些怪物。我们得赶紧找到生门，献祭了孟雪，才能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他说得大义凛然，仿佛赵彦的死，真的让他悲痛万分。
我点点头，声音沙哑：「我没事。但是现在我们只剩下四个人了，接下来的路，恐怕更危险。」
「怕什么，」张雯冷笑一声，瞥了孟-雪-一眼，「我们有钥匙了。」
我没有理会她的恶意，而是看向孟雪，对她伸出手，脸上带着“圣母光环”加持过的、最柔和悲悯的微笑。
「孟雪，你别怕。就算……就算那是你的命运，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我们依然是同伴，是朋友。我会保护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