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沉默好久，才似叹息般开口。
"……我也与他一样。"
？
什么一样？
神君却笑了笑，点了点我的脑袋。
"可是，小金翅，森林是你的家。"
我不以为然。
"神君大人，天空才是我的家。"
神君又陷入沉默。
是不是因为是棵树，所以神君的反应总是慢半拍呢？
"留在森林吧，淬芒。"
"留在森林，留在我身边吧。"
鸟择良木而栖没错，何况这可是万年银杏、驻尘神君，多好的一棵良木啊！
我想了想，飞到空中盘旋了一圈。
"好啊。但是，天空才是我的归属。"
神君轻声笑了，像个对自家淘气孩子颇感无奈的长者。
"诚然，鸟儿在天空才是自由。"
我在心里给栖桓比了个大拇指，神君所见略同。
9
自我来到人间时起，人间便是这样一幅风不调雨不顺的景象。
分明是春三月却百花凋零，一片秋季萧瑟之景。
随之而来的是干旱。
我和林烈倒是不愁吃喝，便有心帮助因干旱而受困的人们。
只是我从未想到，这样的好心帮助却换来了怨怼和背刺。
"神君大人，人间的旱情，真的没有办法拯救吗？"
我试着去问神君。毕竟他是掌管草木之神。
他伸手接落飞下来的我，一如既往地淡淡笑着。
"唤我栖桓便好。"
"……"
我可不敢。
"凡事皆有因果，本尊有心却也无力。"
意思是他们自作自受？
"本尊无权插手凡间之事。但此事本尊会想办法补救，无须担心。"
神君说话慢吞吞的，我踩着他的指节开始梳理羽毛。
"你这小金翅……罢了。"
"给本尊唱支歌吧。"
……
看你是神君的份儿上，又救了我。
就勉为其难，给你唱个歌儿吧。
神君也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严肃可怕。
相反，还挺平易近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了一箭的缘故，在痊愈后我落下了个站不稳的病根。
一阵风吹草动，我就打着颤，嗖的从枝头往下掉。
我还没来得及振翅，就啪嗒掉进树下打坐的神君怀里。
"……谢谢神君大人！"
呼……幸好是鸟身坠落，若是人身，我还真有些怕自己这般跌落，给神君磕碰上了。
那可太冒犯了。我还想和神君打好关系，向他讨些修炼的法子呢。
"无妨。唤我栖桓便可。"
……不敢不敢。
印象中神君很少露面，而现在却一直化了真身在森林休养——
说来也是，回到森林后我好像就没见过神君回到本体之中。
我便大着胆儿去问了他。
顺便蹭蹭灵气，嘻嘻。
"受了伤，来扎根处休养。"
神君受了伤？
"可是神君大人……"
他睁开眼看了看我。
……好吧，我改口就是了。
"可是栖桓…大人，为什么不回到大银杏中养伤呢？草木仙灵不是回到本体之中休养才能恢复吗？"
神君看了我一眼，淡笑着起身，抚摸着大银杏粗糙的树干。
"若能回去，本尊倒也回去了。"
意思是……神君回不去自己的本体大银杏？
这……怎么可能啊？
神君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拍了拍我的脑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