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林正，略备薄礼，特来为赵公子接风。”
一时之间，厅内鸦雀无声。 那些原本对我嗤之以鼻的士族子弟，脸上全是或惊讶或鄙夷的神情。
“啧，果然是商贾之子，仗钱行事。” “铜臭味，熏得人头疼。”
他们低声议论，满满都是讥讽。 但我不在乎。 前世我就是在意他们的眼光，才一步步被他们踩到泥里。 这一世，我要用钱撕开一道口子，让他们不得不看见我。
赵珩果然出席了。 他看见我，眼神微微一动。那一瞬，我知道，他至少记住了我的名字。
宴席上，太守故意提起：“林家虽富，可毕竟是商户。赵公子，您说，能不能与士族并席？”
全场的目光刷地投到我身上，带着看笑话的意味。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前世的我，脸红脖子粗，只会支支吾吾，结果当场出丑。 而这一世，我笑了。
“太守大人说得极是。”我端起酒盏，声音清亮，“士族清贵，商贾卑贱，这是世人共知的道理。只是……”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座。 “若无我林家这些‘卑贱商贾’，你们今日的酒宴，可有这般丰盛？你们座下的绣鞋，可有这般华贵？你们案头的文房四宝，可有这般精致？”
话音一落，场内瞬间安静。
赵珩低头笑了笑。 我捕捉到他眼底的一丝赞赏。
太守脸色一僵，想说什么，却被我干脆利落地举杯打断。 “来，敬赵公子一杯。愿江南风月，皆为公子添寿。”
我仰头饮尽，杯中酒顺喉而下，灼烧得像火。 可这一刻，我分明感觉到，那些曾经压在我头上的冷眼与讥笑，似乎被我亲手撕开了一道口子。
——这是我的第一场硬仗。 虽未必赢得彻底，但至少，我站住了。
……
只是我心里清楚，这才刚刚开始。 真正的阻碍，不止这些士族子弟的轻视。 在更高处，朝堂的权臣们，已经盯上了我们这类敢出头的“贱商”。
4 暗流涌动
那场宴席过后，我的名字算是在江南城里传开了。 有人笑我仗财嚣张，也有人暗暗佩服我敢当众顶撞太守。 可在我看来，这些声名都无所谓。
我真正想要的，是借着这一点点裂缝，把路拓开。
……
父亲对我愈发疑惑。 他察觉到我似乎变了，不再是那个只会醉生梦死的纨绔。 有一次，他忍不住问：“阿正，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怎么忽然这般沉稳？”
我低下头，掩住眼底翻滚的情绪。 “孩儿只是想，家业终究不能靠爹一人支撑，总该学点本事。”
父亲愣了愣，随即欣慰地点点头。 “好，好。若你真能这样想，爹死也瞑目了。”
听到这话，我心口一酸。 上辈子，我亲眼看着父亲被折磨致死。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直到最后还护着账本，不肯松开。 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让那一幕重演。
……
我开始着手布局。
首先是盐。 前世我记得清清楚楚，再过两年，朝廷要调整盐政，江南盐价将会暴涨一倍。 而盐是最基本的民生物资，涨价一来，百姓叫苦不迭，但商人若提前囤积，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我暗中调动资金，秘密收购盐票。 这件事我连父亲都没说，只找了几个可靠的旧人。 “少爷，这么大手笔，要是被盐务司盯上，可是要杀头的。”他们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