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外来的?”老头开口问道,声音还是那么沙哑。
“是,我车陷在外面的路上了,想找个人帮忙推一下,顺便问一下,你知道阿凯吗?就是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穿蓝色外套的年轻人。”林野急忙说道。
老头沉默了一下,手里的烟斗“吧嗒”响了一声,“阿凯?没听过。这村里没外人来,你是第一个。”
林野心里一沉,“不可能啊,他一周前还来过这里,还给我寄了照片……”
“照片?”老头突然抬起头,灯光照亮了他的脸——他的脸皱巴巴的,像晒干的橘子皮,眼睛浑浊,没有一点神采,“什么照片?”
林野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半张照片,递了过去。老头接过照片,凑近油灯看了看,手突然开始发抖,烟斗“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烟灰撒了一地。
“你……你从哪弄来的这张照片?”老头的声音带着恐惧,“这是……这是槐树下的棺材!”
“槐树下的棺材?”林野愣了一下,“什么意思?这棺材怎么了?”
老头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脸色苍白得像纸,“你不该来这里的,不该来的……槐木村的槐树,不能碰,槐树下的棺材,更不能看……你赶紧走,现在就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走?我的车陷在外面,怎么走?而且我发小还在这里,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林野急了,往前凑了一步,“大爷,你告诉我,这棺材到底怎么回事?阿凯是不是跟这棺材有关?”
老头突然捂住脸,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害怕。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手,眼神涣散地看着油灯,“三十年前,村里来了个外乡人,说要在村头种棵槐树,说能保村子平安。可槐树刚种下去没半年,村里就开始死人,死的人都跟那棵槐树有关——有的是在槐树下乘凉时突然没了气,有的是砍了槐树枝当柴火烧,结果夜里就被发现死在槐树下,死状都一样,七窍流血,脸上带着笑。”
林野的后背冒起一层冷汗,“那……那棺材呢?”
“后来村里的老支书说,是槐树招了邪,要找个东西镇着。他们挖了个坑,把一口棺材埋在槐树下,棺材里放了什么,没人知道。从那以后,村里就太平了,可谁也不敢靠近那棵槐树,更不敢提那口棺材。”老头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直到半个月前,有个穿蓝色外套的年轻人来了村里,非要去看那棵槐树,我们拦都拦不住……后来,他就不见了,有人说,他被槐树‘吃’了,也有人说,他钻进棺材里了……”
林野的心猛地一揪,穿蓝色外套的年轻人,不就是阿凯吗?
“那……那半张照片,会不会是他从棺材里拿出来的?”林野的声音发颤。
老头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你说什么?照片是从棺材里拿出来的?不可能!棺材埋在地下三米深,谁能挖得开?除非……除非是槐树下的东西,让他拿的!”
话音刚落,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刮窗户纸。林野和老头同时看向窗户,只见窗户纸上,映出一个细长的黑影,黑影的手贴在窗户上,指甲又长又尖,正慢慢往下划,留下一道一道的痕迹,像爪子抓过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