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我这瞬间爆发出的情绪攫住了心神，甚至忘了呼吸。
柳如烟怔怔地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这……这才是她想要的定国大将军！
陈坤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一个群演，只用一句话，就将他秒得体无完肤。
“你找死！”他恼羞成怒，嘶吼着一拳朝我脸上砸来。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
在他拳头即将触碰到我面门的瞬间，我手里的长枪，鬼魅般地动了。
枪杆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顶在了他的手腕麻筋上。
“嗷！”
陈坤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整条手臂瞬间失去了力气，软软地垂了下去。
我收回长枪，重新倚在身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几乎没人看清。
“会叫唤的狗，通常不咬人。”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反了！反了！保安！给我打断他的腿！”陈坤捂着手腕，疯狂地咆哮。
几个剧组保安面面相觑，犹豫着围了上来。
“都给我住手！”柳如烟终于反应过来，她一个箭步冲到我身前，张开双臂将我护在身后，对陈坤怒目而视，“陈坤！你想干什么？这里是我的片场！”
“你的片场？”陈坤疼得冷汗直流，面目狰狞地指着我，“今天，他，还有你，一个都别想好过！我现在就给赵总打电话，这部戏，你们别想拍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添油加醋地哭诉起来。
柳如烟的脸色一片惨白。
她知道，陈坤说的是真的。只要赵玮文一句话，她所有的心血都将付诸东流。
她回头，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有感激，有担忧，还有一丝不解。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我看着她焦急的脸庞，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张脸，和记忆深处那张在战火中消逝的、带血的脸，渐渐重合。
三年前，南境边陲，代号“利刃”的特战小队遭遇伏击，全军覆没。
队长柳啸拼死将我推出包围圈，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
“云飞，替我……活下去。我孙女叫柳如烟，在京城电影学院当导演……替我，看她一眼……别让她，被人欺负……”
我欠他一条命。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恍惚尽数褪去，只剩下古井无波的平静。
“路见不平而已。”我淡淡地回答。
柳如烟还想说什么，陈坤已经挂了电话，脸上带着狞笑走了过来。
“柳如烟，赵总说了，想让他消气也行。你，现在，立刻，开除这个不知死活的龙套，然后跪下来，给我磕头道歉。否则，华星立刻撤资，你这部电影，就等着胎死腹中吧！”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这是要把柳如烟往死里逼。
柳如烟紧紧地咬着嘴唇，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边是她的梦想和全剧组几百号人的饭碗，另一边是一个萍水相逢的群演。
这道选择题，对她来说，太残忍。
“我走。”我主动开口，不想让她为难。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