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我现在有了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明天上午十点,省城南站,我必须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凌晨五点,我就起床了。简单洗漱后,我赶到了火车站附近。1992年的火车站还很简陋,但人流依然很大。我在候车厅里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进出的人,手里紧紧握着父亲的照片。
九点半,我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消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提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虽然比照片上苍老了一些,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我的父亲,陈建国。
第二章
看到父亲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就是我从未谋面的父亲,看起来比同龄人要苍老很多,脸上写满了沧桑和疲惫。他的衣服虽然干净,但明显是洗了很多遍的旧衣服,行李箱的边角都已经磨破了。
我远远地跟在他身后,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父亲走路的时候有些跛脚,左腿似乎有伤。他在候车厅里找了个角落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像是舍不得很快吃完。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这就是母亲口中的负心汉?看起来分明是个生活艰难的普通男人。
十点钟到了,父亲起身准备检票进站。我紧张地四处张望,寻找着二叔的身影。根据神秘人的信息,二叔陈建军应该马上就会出现。
果然,就在父亲排队检票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件黑色的夹克,戴着鸭舌帽,正鬼鬼祟祟地向父亲的方向靠近。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二叔,但从他和父亲相似的五官可以判断,这就是陈建军。
我的心跳加速了。关键时刻就要到了。
检票开始了,人群涌向检票口。二叔趁着混乱,悄悄地挤到了父亲身后。我看到他的手伸进了口袋,似乎在握着什么东西。
不能再等了!
我深吸一口气,冲向人群:"爸!"
父亲听到有人叫他,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二叔也因为我突然的出现而愣住了,手从口袋里缩了回来。
"爸,您怎么不等我就走了?"我气喘吁吁地跑到父亲面前,故意制造出一副焦急的样子。
父亲更加疑惑了:"小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爸爸。"
"您就是陈建国,对不对?我是您女儿陈雨薇啊!"我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这不完全是演戏,当我真正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心中涌起的情感是如此真实而强烈。
父亲的脸瞬间白了:"你...你说什么?陈雨薇?"
"对,我就是陈雨薇,您和妈妈的女儿。"我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二叔在旁边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快速消失在了人群中。
父亲呆立当场,手中的车票都掉在了地上。他用颤抖的手摸着我的脸:"雨薇...真的是雨薇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爸,我有很多话要跟您说。咱们先离开这里好吗?"我担心二叔还会回来,急忙拉着父亲往外走。
父亲任由我拉着,一路上都在喃喃自语:"雨薇...我的女儿...你长这么大了..."
我们离开了火车站,找了个安静的茶馆坐下。父亲一直盯着我看,眼中满含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