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我闭上眼。
剧痛没有传来。耳边一声闷响。一个男人的喘息。
我睁开眼。
一个又高又瘦的灰色身影挡在我面前。头戴破礼帽，脸上一道刀疤。
是灰太狼！
规则六说他是敌人！
「快走！」
灰太狼没回头，声音又低又急。他手里握着大扳手，刚才就是他，砸飞了懒羊羊。
懒羊羊晃晃脑袋，怒吼一声，更疯地扑来。
「还他妈愣着干什么！想死吗！」
灰太狼一脚把我踹开，吼道。
我反应过来，连滚带爬，跟着他亡命飞奔。
直到身后嘶吼声消失，我们才停下。我扶着树，吐得天翻地覆。
灰太狼靠在另一棵树上喘气。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鲜血染红了毛。
「你……」我刚开口，就被他冷冷打断。
「闭嘴。」
他掏出小瓶，把粉末撒上伤口。他肌肉一紧，没吭声。
我看着他，脑子一团乱。
规则六说他是敌人。他却救了我。
怎么回事？规则六是假的？
「你为什么救我？」我忍不住问。
他冷冷瞥我一眼，眼神陌生。
「我救的不是你，是这身皮。」他冷笑，「你死了，下一个就是我。这该死的诅咒，会把我们一个个耗死。」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不想多说，转身就走，「跟上，天快黑了。」
我没得选，只能跟上。
天色渐暗，林中起雾，气温骤降。我裹紧红袍。
规则一，红袍是皮肤。
规则二，日落后，羊村是餐厅。
我们来到一个被藤蔓遮住的山洞前。
灰太狼拨开藤蔓。洞里很干，生着火。火光映着他伤痕累累的脸，更显阴沉。
「坐。」他指了指火堆旁。
我犹豫着坐下。火光驱散了寒意。
他从角落拿出一只烤兔子扔给我。
我看着焦黄流油的兔子，肚子狂叫。我接过来，撕下一条腿就塞进嘴里。
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他看着我，嘴角嘲讽。
「你是谁？」他突然问。
我心里一惊，差点噎住。
「我……我就是红太狼。」我含糊道。
「呵。」他冷笑，「别装了。你身上的味儿不对。每一个新来的，味儿都不同。」
我心一沉。他不是那个傻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决定装傻。
他没再追问，只是静静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像要看穿一切。
「听着，不管你是谁，」他缓缓开口，声音疲惫，「既然你是‘红太狼’，就得守规矩。」
「第一，没我允许，不准离开山洞。」
「第二，别信任何人，包括我。」
「第三，活下去，直到……找到真正的出路。」
他的话，和我的规则重合，又矛盾。
“别信任何人，包括我。”
“找到真正的出路。”
「你知道怎么离开？」我试探着问。
他摇头，「我只知道，‘羊肉汤’是个谎言。」
「那是什么？」
「一个陷阱。」他看着跳动的火焰，眼神悠远，「一个把我们永远困在这儿的……诅咒。它们想喝的，根本不是羊肉汤。」
3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
诅咒？陷阱？
收音机说，“羊肉汤配方”是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