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好多奇形怪状的妖魔伸着脖子看我,那眼神,跟我在伙房盯着新送来的灵禽琢磨是炖是烤时一模一样。
我脖子后面的衣领还被魔尊拎着,只能小幅度转动脑袋四下张望。
哎哟!熟人!不对,熟骨头!
只见那个每天给我送快递的骷髅妖——尸兄,正躲在一根歪歪扭扭的石柱子后面,探出半个光溜溜的脑壳偷偷看我。
我立刻热情地朝它挥手:“尸兄!好巧啊!你也住这儿?下次送快递是不是能包邮了?”
尸兄那两个空洞的眼眶猛地瞪大,下颌骨“咔哒咔哒”疯狂乱响,“嗖”地一下把脑袋缩回柱子后面,连滚带爬地跑没影了。
“啧,跑什么嘛,都是老朋友了……”我遗憾地收回目光。
“跟上。”前面传来魔尊冷冰冰的声音,他总算松开了我的后衣领。
我赶紧小碎步跟上,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这个叫“魔渊”的地方。
光线昏暗,气氛压抑,差评。
空气里一股子硫磺混着铁锈的怪味儿,不如我们伙房的饭香,差评。
路边那些魔花魔草长得张牙舞爪,一看就不能吃,差评中的差评。
魔尊领着我走进一座黑黢黢的大殿,殿中央站着个穿黑袍子、胡子老长的老头,正拿着一堆破龟壳和干草棍摆弄,嘴里念念有词。
魔尊停下脚步,对着那老头抬了抬下巴:“卦魔,你给本座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卜算出的‘天命灾星’?”
那老头闻言抬起头,眯着眼上下打量我。
7
我心里顿时一阵腹诽。
好家伙,年纪这么大,老花眼加散光了吧?
难怪能把我这么个根正苗红(虽然现在可能不太红了)、一心只想苟在伙房研究菜谱的杂役,看成什么能颠覆正道的灾星!
这业务水平不行啊大爷!
卦魔盯着我看了半晌,眉头越皱越紧,嘴里嘀嘀咕咕,手指掐算得飞快,一副煞有其事、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咚咚打鼓。
完了完了,这老神棍看着好像有两把刷子。
万一他掐指一算,发现我根本不是什么劳什子灾星,就是个纯倒霉蛋伙夫。
魔尊会不会当场把我剁了喂旁边那个流口水的三头地狱犬?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差点把手里那根宝贝烤串捏变形。
就在这时,卦魔猛地停下脚步,用力一拍大腿!
“嘶——!”他倒抽一口凉气,声音带着一种发现惊天秘密的颤抖,指着我的鼻子,对魔尊激动地喊道。
“尊上!没错!就是她!您看这面相!这命格!一副穷酸样、天生就是给人当牛做马扛大包的命格!”
“再观其气运,所过之处必定鸡飞狗跳、锅碗瓢盆遭殃!此乃大凶之兆,天煞孤星……不对,是天命灾星无疑啊!绝对是她!老朽这双眼睛绝不会看错!”
我:“???”
我脸上的紧张瞬间凝固,然后慢慢垮掉,最后彻底黑了。
穷酸样?当牛做马?所过之处必倒霉?
我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也顾不上害怕了,猛地跳起来!
“我这叫勤俭持家!是优秀员工的朴素作风!什么叫当牛做马?那叫热爱工作岗位兢兢业业!”
我越说越气,但残存的理智告诉我得抱住“灾星”这个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