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急忙回到灵堂,看见了惊悚的一幕。
无数黑色的长虫从邬老太太的体内爬出来,像是黑色的小蛇。
一股腥臭的气息弥漫灵堂,臭不可闻。
我和师父连忙引动火符,将黑虫焚烧。
黑虫被烈火烧得咯嘣脆响,臭气熏天。
赵道长走过来,赞叹:“张道友,你们龙虎派的火咒果然不同凡响。”
各派的咒语、术法亦是秘传。
我师父道行不高,但是一手火咒,极其熟练。
我听师父说,我师公擅长火咒与雷咒,不过他并没有将雷咒传给我师父。
雷咒比火咒更强一个档次。
我师父苦笑:“果然是蛊术。”
赵道长点了点头,道:“嗯,被你说中了,是蛊术。”
师父叹气:“这是何苦来哉!老人死后不得安宁,只怕邬家从此不太平了。”
有邬家人用不善的目光瞪着我师父,觉得他是在诅咒。
不过眼下,他们也不可能会发难。
邬老爷尽管悲痛欲绝,可是目光更加阴沉,问道:“两位道长,此事如何是好?”
说完话,邬老爷还朝着师父鞠躬。
刚才,我与师父联手将邬老太太的尸身镇压,他知道我师父绝非等闲道士。
在场的这些道士和尚见状,不由得有几分眼红,眼神嫉妒。
我师父本着良心做事,何惧他人,便道:“眼下只能尽快将尸体火化,避免异变再次发生。”
“我娘生前最怕火了,死后却要被火烧。也罢!”
邬老爷轻叹一声,犹豫片刻,还是朝着家仆挥挥手,让众人去准备柴火。
他到底是一家之主,掌握邬家的生杀大权,要为全族负责。
他清楚,今晚若无我师父,恐怕他们邬家必定惨遭毒手。
今晚,邬家几十口人皆在灵堂守灵,以四个纸人和老太太的尸身的威力,恐怕难以抵挡。
很快,邬老太太的尸身在一片火光之中,化为灰烬。
今晚之事,太过诡异,众人提心吊胆,精疲力尽,都不敢回房了,只敢在灵堂内休息。
我也有点疲倦了。
坐在一张椅子上准备眯一会,却在这时,有人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我抬头看见是邬小姐。
俏脸娴雅,肌肤胜雪,吹弹可破。
她伸手给我递过来了两块桂花糕,说:“小师傅,你忙坏了吧,请你吃东西。”
“不用那么客气,我叫高华。”我嘿嘿一笑,接过了桂花糕。
“哦,那以后我要叫你是高师父咯。”邬小姐淡淡的道。
“可以。”我很自信。
“你还真有意思,也不知道谦虚呢。不过你真的很厉害。”
邬小姐耐人寻味的笑了笑,然后扭身走开了。
“哈欠!”
我望着邬小姐曼妙的身姿时,突然江月影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你又怎么了?”我问。
“哼,小娘们就知道勾人。”江月影没好气的道。
我无语。
“你心虚啦?”见我不说话,江月影又跟我搭腔。
“我心虚什么?你真是搞笑。”
“你才搞笑,没良心的负心汉。”
“我什么时候负过你了?”我纳闷。
“那我的婚礼呢。”
晕!
警察局和保安团都来人了,守卫在灵堂内外。
邬老爷心底的大石终于落地,叫来了我师父、赵道长、城南警察分署署长李宗泽、保安团团长马大田等人。
他说起了一件前尘往事。
事情发生在前清,当时闹长毛(太平天国起义),邬老爷的爷爷当时是邬家家主邬广志,为了避祸,便逃到岭南地区。
他结识了当地一位苗寨首领,叫白洞之。
白寨主有一女,名叫白秀秀,七八岁,聪明伶俐,乖巧可爱。
邬广志甚为喜欢,正好他也有一子,就是邬老爷的父亲邬行云,当年十岁。
于是,他想定了这门亲事,白寨主也同意,并且约定女儿十六岁时,邬家派人来娶亲。
过了一年,邬广志便回洪城了。
几年后,邬广志忘记了这件婚事,又给儿子定了一门亲事。
对方是抚州大户人家黄家的小姐,而且是官宦之家,出过两名进士。
这位小姐就是后来邬老爷的母亲邬黄氏。
谁知道白寨主守信,并没有遗忘婚约,派人来白家催这件事。
邬广志心知不妙,竟然定了两门亲事。
当时,黄家有个当官的,时任赣北道台,若是得罪黄家,那邬家的生意可就全完蛋了。
邬广志便决定带着儿子邬行云前往苗寨退婚,并且备足了厚礼。
白寨主虽然生气,感觉受辱,可是邬广志携子登门致歉,又备足厚礼。
他倒也明事理,知道邬家家大势大,女儿嫁过去,可能受委屈,就同意了退婚。
本来这件事到此终止,可是意外发生了。
当时,那些世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规规矩矩的,哪像秀秀,苗寨少女没有那种封建礼教的约束,热情奔放,勇敢大胆。
在苗寨那几天,邬行云跟秀秀在一起,喜欢上了她,两人珠胎暗结。
邬行云将这件事告诉了父亲,邬广志勃然大怒,可是木已成舟了,也只能与白寨主重议婚约。
经过商议,白寨主最后无奈同意将白秀秀许给邬行云做二房。
于是,邬行云将白秀秀带回了洪城。
可是,没多久黄家也知道了这件事。
开始黄家并不同意,要求邬家赶走白秀秀,直到邬家许以重聘后,黄家勉为其难同意了。
邬行云便将黄家大小姐娶进门后,黄家大小姐毕竟是大家闺秀,又不像秀秀惹人喜欢,所以受到了冷落。
起初,相安无事。
直到三年后,秀秀率先生育一子,这引起邬黄氏的嫉妒,并且时常找秀秀的麻烦。
某天,邬行云随父亲去外地,回来后,发现白秀秀已死。
据邬黄氏所言,白秀秀是脑袋不小心磕到那尊佛像上,意外死了,府内的家仆丫鬟所言也是如此。
可是,邬行云又不是傻子,他心里面清楚,白秀秀是被邬黄氏所害,应该是被佛像砸死的。
可黄家到底是官宦之家,他敢怒不敢言,连邬广志也劝他不要声张。
邬行云悲痛万分,只能作罢。
为了防止那庶出的长子也被邬黄氏所害,于是就将孩子送回苗寨。
那尊佛像从此被邬家视为不详,被锁了起来。
“造孽啊!”邬老爷大叹。
他感觉此事应该是他母亲当年遗祸,可是毕竟涉及他母亲,为避讳尊者,他只能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