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淮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看着小李的身体被拖进503的黑暗里，看着402夫妻缓缓转过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透过猫眼，直直地盯着她。
客厅里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两下，然后彻底熄灭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璟淮，只有手机屏幕还亮着微弱的光，映出她惨白的脸和布满泪痕的眼睛。
门外，402夫妻的脚步声正缓缓靠近，一步一步靠近。
她突然想起刚才小李说的话——“伪人”。
原来，他们都不是人。
接着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门板，刺耳得让她头皮发麻。
她死死捂住嘴，蹲在玄关的角落里，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小李最后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伪人”，402的夫妻、503的男人，还有那个把小李拖走的黑影，他们都不是人。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刮擦声终于停了。
璟淮屏住呼吸，透过猫眼往外看，此时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台阶上那摊黑色的血迹格外刺眼，顺着楼梯缝隙往下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503的门紧闭着，像一张吞噬生命的嘴，而402的夫妻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不敢再待在302，小李的死让她明白，这里根本不安全。
她想起301的老奶奶和小孙子，平时老奶奶总给她塞水果，小孙子也很乖巧，或许他们能帮自己。
璟淮颤抖着站起身，摸索着找到玄关的开关，按下后却发现灯还是不亮，大概是整栋楼的电路都出了问题。
她抓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微弱的光束照亮了眼前的路。她轻轻转动门把，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外面没有任何动静。
她深吸一口气，像一只受惊的猫，贴着墙根溜了出去。
楼道里弥漫着浓郁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她不敢呼吸，脚步放得极轻，每一步都踩在台阶的边缘，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301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点微弱的光。璟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轻轻敲了敲门，声音细若蚊蝇：“奶奶？您在家吗？”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老奶奶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一件灰色的对襟衫，头发梳得整齐的发髻散了几缕，花白的头发贴在布满皱纹的脸上。
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堆着僵硬的笑容，声音很沙哑：“是璟淮啊？这么晚了，怎么站在外面？”
璟淮看着老奶奶的脸，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平时老奶奶的笑容很慈祥，可今天的笑容却格外僵硬，皱纹像是用刀刻上去的，没有一丝温度。
而且她的眼睛里没有焦点，空洞地看着前方，仿佛没有看见璟淮。
“奶奶，我……我害怕。”璟淮的声音发颤，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楼下好奇怪，李叔叔他……”
“快进来躲躲。”老奶奶突然打断她，伸出手抓住璟淮的手腕。
她的手冰凉得像铁块，手指僵硬地箍着璟淮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璟淮疼得皱起眉头。“外面不安全，进来吧，我和孙子在家。”
璟淮被老奶奶拽着走进屋里，客厅的灯亮着昏黄的光，小孙子正坐在沙发上，背对着门口。
他穿着一件蓝色的睡衣，头发短短的，背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