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没有回复。
到了下午,消息变成了带着哭腔的道歉。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没有你,这个家就不完整了。求求你,别不要我。”
看着这些消息,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我只回了一句。
“你需要时间好好想清楚,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李悦,不是你的附属品。”
发完这条消息,我关掉了手机。
晚上,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迎接我的,是一片狼藉。
沙发上的被子被掀翻在地,茶几上散落着零食包装和更多的烟头。
客厅中央,我最喜欢的那个青花瓷花瓶,碎成了一地的瓷片。
旁边,是我昨天整理好的工作文件,被撕得粉碎,像一堆白色的蝴蝶,凄美地散落着。
张浩不在家。
他显然是在这里发泄了一通,然后离家出走了。
我看着这一地的狼藉,眼神复杂。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控。
也许,他是真的,感受到危机了。
但我没有去收拾。
我只是默默地,绕过那些碎片,走进了客房。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的新卧室。
06
张浩离家出走了两天。
这两天里,他没有回来,但电话和信息却从未间断。
我一个电话都没接,一条信息都没回。
我的冷漠和决绝,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所有的招数,威胁、示弱、道歉,在我这里,都像打在了棉花上,得不到任何回应。
终于,他黔驴技穷,使出了他最后的杀手锏——告状。
第三天下午,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妈担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悦悦啊,你跟小浩,是不是吵架了?”
我心里一沉,知道张浩肯定已经恶人先告状了。
“他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哭得稀里哗啦的,说你……说你为了一点小事,就跟他闹脾气,还要离家出走,班也不上了,家也不管了……”
我妈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和劝慰。
“悦悦,妈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夫妻之间,哪有不吵不闹的?小浩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他爱面子,男人嘛,都这样。你就让让他,别把事情闹得太僵,听妈的话,啊?”
听着我妈这番“顾全大局”的劝说,我一点也不意外。
在老一辈的观念里,女人,总是要“懂事”,要“隐忍”,要为了家庭“牺牲”的那一个。
我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反驳,也没有哭诉。
我只是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妈。
我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卖惨。
我只是客观地陈述了事实。
从他如何在朋友面前吹嘘,到我如何让他倒洗脚水。
从他如何恼羞成怒,到我如何翻出旧账。
我重点强调了,问题的核心,从来都不是那盆“洗脚水”。
而是长久以来,张浩对我人格的不尊重,和他那病态的、需要靠贬低妻子来满足的虚荣心。
我还把我手机里存着的那张朋友圈截图,发给了我妈。
电话那头,我妈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
她可能从来没有想过,她那个在她面前表现得谦逊有礼、对我百依百顺的“好女婿”,背地里,是这样一副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