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碗碎了。黑汁溅湿我惨白裙角。
“表哥兵败，尸骨无存！沈微，你这丧门星，还有脸活着？”
白秀珠笑得像毒罂粟，幸灾乐祸。
我捂嘴，咳得撕心裂肺。瘦弱身体，摇摇欲坠。
在她得意注视下，我扶桌角，声如风：“你说……萧玦他，死了？”
她以为我悲痛欲绝，笑更张狂。
凑近耳边，低语：“没错，死了！陈默总统的大军围困落霞谷，尸体都叫野狗啃烂了！督军府要换主人了。你这金丝雀，也该拔光羽毛，扔进臭水沟！”
她不知道。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01 毒蛇出笼
我慢慢停了咳嗽。惨白脸上，笑意浮现。
白秀珠得意凝固，惊恐后退：“你……你笑什么？”
我直起病了三年的腰。
佝偻脊背，此刻挺得笔直，像出鞘利剑。
病气柔弱，瞬间褪尽。只剩冰寒杀意。
“我的人，我没让他死，他怎么敢死？”
声音不再虚弱。清冽如冰。直字砸在白秀珠心上。
三年前，北方督军萧玦权倾一方。却娶我这孤女沈微。将我养在督军府，宠得人尽皆知。
所有人都说，我攀了高枝。是督军大人圈养的金丝雀。
他不知道。
他亲手迎进笼中的，是条蛰伏三年的毒蛇。
而今天，毒蛇出笼。
“你……你装神弄鬼！”白秀珠被我气势吓得发颤，嘴硬。
我没理她。径直走向梳妆台。
铜镜映出苍白绝美脸庞。那双总含水汽的眼眸，此刻清明得可怕。
我拿起眉笔。信纸上，迅速画一个奇特符号——滴血的眼睛。
这是我和“影”约定的最高指令：使命重启，不惜代价。
我折好信纸。递给身边低头颤抖的丫鬟小翠：“小翠，去。交给后门卖糖葫芦的王伯。”
小翠是我的人。千挑万选。她脸色煞白，显然也被我惊到。但训练让她毫不犹豫。接过信纸，揣进怀里，转身就走。
“拦住她！”白秀珠尖叫，“这贱人要通风报信！抓住她！”
身后两个婆子扑上来。
我头也不回。拿起裁信银刀，反手抵在白秀珠的纤细脖颈。
锋利刀刃，瞬间划出血痕。鲜红血珠，滚落白皙皮肤。触目惊心。
“谁敢动一下，我就让她死在这里。”声音平静，却带着胆寒决绝。
两个婆子硬生生停住。惊惧看我。
我目光扫过她们，最终将视线缓缓落在白秀珠惊怒脸上。
“表妹不是最爱美吗？如果我在这张脸蛋上划上几下，你猜，会怎么样？你表哥回来会罚我吗？”
满屋子人，被我镇住。
她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我。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白秀珠气急败的尖叫：“你疯了！表哥已经死了！他回不来了！”
“是吗？”我看着窗外阴沉天色，冷笑，“那我们就赌一赌。是你消息准，还是我命硬。”
02 暗流涌动
僵持。死一样的僵持。
空气凝固。只有脖颈血痕，无声诉说疯狂。
白秀珠色厉内荏。她敢耀武扬威，仗着萧玦“已死”，我“失势”。
她骨子里欺软怕硬。面对不要命的对手，她怕了。
“你……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她嘴上逞强，脚下却忍不住发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