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迹啊!”
“是沈穗安!昨晚是她堵了决口!”
“她救了我们的粮田!”
议论声里,开始掺进感激和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柳胭脂那尖利嗓子又响起来,充满惊恐嫉妒:“妖女!她一定是妖女!昨晚那么大水,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堵住?肯定是偷了我烧琉璃的秘方,用了妖术才让秧苗这样!”
我刚攒起的那点微弱好感,瞬间被“妖女”俩字击得粉碎。村民看我的眼神又变得惊疑不定。
我费力地从泥地里撑起身,抹去脸上泥水和血污,累得连反驳的力气都没。阳光有点刺眼,我抬头望远处那连绵的、覆盖白雪的山岭。
他们笑我泥腿子,骂我扫把星,怕我妖女。
他们懂个屁。
我轻轻扯开一个近乎无声的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低语:
“他们笑我一身泥泞,咒我永世潦倒……却不知假以时日,我掌中一株稻穗,便能压垮整个王朝的粮仓。”
镜头骤然拉升,越农田,越村庄,一路推向遥远寒冷的雪岭之巅。
一道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负手而立,如孤松临渊,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雪花落他肩头,竟久久不化。
一名黑衣暗卫如鬼魅般现身,无声跪地,呈上一封密报。
男子如玉雕的手指接过,密报在他指尖发出轻微响动。他垂眸,目光扫过纸上字迹,低沉清冷的嗓音如同雪落寒潭:
“北荒异穗,十五日早熟……查。”
寒风吹起他额前几缕墨发,露出一双深不见底、宛若寒星的风眸。那眸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名为兴味的微光。
2 北荒异穗·共富初啼
我跪在田埂边,泥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指尖死死攥着把刚抽穗的麦子。
系统在脑内滴滴响:「抗涝早熟麦种,亩产预估六百斤,达标。解锁‘基础肥力图谱’、‘简易水渠设计模板’。」
我抹了把脸,心底冷笑。
六百斤?放现代我得被农科院开除。可在这北荒,这数据足够让那些指着我鼻子骂“扫把星”的村民跪着叫爹。
------叫先生也行,我不挑。
“妖女!定是偷了我玻璃配方才催熟的!”柳胭脂尖着嗓子扑过来,却被田埂绊了个趔趄,一头栽进刚施过粪肥的泥地里。
我慢条斯理拔了根麦穗,当众掰开:“柳姑娘,你玻璃配方能种出这个?要不你现场表演个‘烧沙成穗’?”
她噎得满脸通红,围观的村民却盯着那饱满的麦粒,眼神发直。
“早熟十五日……真是神迹啊……”
“莫非沈姑娘真是农神转世?”
我起身,掸了掸囚衣上的灰------虽然也掸不干净了------只淡淡道:“明日夜校开课,教认字算数,学费一斗麦。愿来的,卯时田埂集合。”
人群哗然。
“罪女也配教书?”“别是邪术蛊惑人心!”
我懒得辩,只弯腰继续测土墒。系统提示氮磷钾比例失衡,得赶紧调肥。
却听身后一道清冷嗓音落下:
“她说能教,便能教。”
我回头。
白衣男人不知何时立在田头,雪色大氅纤尘不染,眉眼如刀裁,通身气度压得闹哄哄的村民霎时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