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小翠,眼泪掉在她的头发上:“好妹妹,谢谢你。”
那天夜里,月亮被乌云遮住,只有几颗星星在天边闪烁。我背着包袱,悄悄走出西跨院。卓府的回廊很静,只有我的脚步声,轻轻响着。我路过父亲的书房,看到里面还亮着灯,心里一阵愧疚。父亲虽然严厉,可终究是疼我的,可我却要这样背叛他。
我咬了咬牙,加快脚步,走到后门。司马相如已经等在那里,他牵着一匹马,看到我,连忙迎上来:“文君,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上了马。他牵着马,我们趁着夜色,离开了临邛县。
一路上,我们走得很慢。白天怕被人认出来,就躲在客栈里;晚上才赶路。他牵着马,我坐在马背上,听着他讲沿途的风景,讲成都的趣事。虽然辛苦,可我心里却很欢喜,因为我知道,我在朝着自由和爱情走。
行至半途一个小镇时,司马相如忽然牵住马,从行囊里取出一方叠得整齐的红布,小心翼翼展开 —— 那是他昨日在镇上布庄买的粗布,边角还带着未剪齐的线头,却被他叠得方方正正。“文君,” 他声音有些发紧,指尖轻轻摩挲着红布,“我们虽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想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明日在此歇一日,我们拜过天地,再往成都去,可好?”
我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口一阵发烫,含泪点了点头。
第二日清晨,司马相如去镇上买了两支红烛,又请客栈老板找了块干净的木板当供桌,摆上从路边采的野菊。没有宾客,没有鼓乐,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喜服 —— 我依旧穿着那件素色襦裙,他也还是月白衣衫。可当他牵着我的手,对着供桌前临时画的 “天地君亲师” 牌位跪下时,我却觉得比当年嫁给皇孙时更郑重。
“一拜天地。” 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颤意。我们并肩跪下,额头触到微凉的地面,窗外的阳光正好照进来,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
“二拜高堂。”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待日后,我定陪你向岳父岳母请罪。” 我知道他是怕我想起远在临邛的父母,眼眶一热,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夫妻对拜。” 我们转过身,面对面跪下,他看着我,眼里满是星光,“文君,此生有你,我别无他求。”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眼泪掉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拜完天地,司马相如把那方红布系在我的手腕上,红布粗糙,却带着他手心的温度。“委屈你了,文君。” 他轻声说。
“不委屈。” 我摇摇头,“有你在,就不委屈。”
那天夜里,我们在客栈的小房间里度过了洞房花烛夜。没有华丽的婚床,只有一张铺着粗布被褥的木板床;没有精致的点心,只有他从外面买来的几块糖糕。他坐在床边,笨拙地为我拨去发间的碎发,指尖划过我的脸颊,带着些微的薄茧 —— 那是常年抚琴、握笔磨出来的。
“我曾在京城见过无数繁华,却觉得都不如此刻,能握着你的手。” 他轻声说,声音里满是温柔。我靠在他的肩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混合着些许尘土的气息,那是我们奔波的痕迹,却让我觉得无比安心。
他的吻落在我的额头,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些微的颤抖。我知道他是怕唐突了我,便主动伸手,环住了他的腰。窗外的月光透过纸窗,洒在地上,形成淡淡的光斑,房间里很静,只能听到我们彼此的心跳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