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弥漫着呛人的灰尘和机油味，孟凡匍匐前进的动作带起一串细微的尘埃，在腕表夜视灯的淡绿光线下翻滚。管道直径不足一米，他必须弓着背蜷缩身体，膝盖和手肘在冰冷的金属管壁上摩擦，发出 “沙沙” 的声响，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后背未愈的伤口，疼得他牙关紧咬。
定位器的红光在黑暗中跳动，显示距离暗河入口还有八百米。孟凡刚调整姿势准备加速，前方三十米处突然传来金属挤压的脆响，像有人用指甲刮过铁皮，尖锐得刺耳。他瞬间关掉夜视灯，身体僵在原地，指尖下意识摸向腕表侧槽 —— 那里藏着陈溪给的声波炸弹，保险栓已经拉开。
两道黑影从上方岔路跃下，落地时轻得像猫。左边那人穿着归航者标志性的黑色作战服，面罩上刻着银色纹路，在微光下泛着冷光；右边那人穿着基地宪兵制服，却没戴头盔，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瞳孔里游动着淡淡的红光，正是守碑人提到的 “追踪者”。
“空间能量残留浓度很高，他就在前面。” 刀疤脸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像砂纸摩擦，“这小子的灵能波动很特别，带着石碑的味道。”
面罩人抬手按住耳麦，作战服的肩部突然弹出能量护盾，发出嗡鸣：“议会的人被牵制在西区，五分钟内必须拿下目标。首领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孟凡心脏狂跳。按照战力体系，这两人至少是 E 级巅峰，刀疤脸的追踪异能更是克制空间系能力。他深吸一口气，悄悄将空间结晶碎片攥在掌心，冰凉的触感让混乱的思绪冷静几分。
“咔哒。” 他不小心碰掉了管壁上的一块锈铁，声音在寂静的管道里格外清晰。
“在那！” 面罩人瞬间转身，能量枪的枪口亮起炽烈的红光。
孟凡猛地向侧面翻滚，光束擦着他的肋骨飞过，在管壁上炸出一个焦黑的孔洞，滚烫的碎片溅在他的手臂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借着烟尘启动空间扰动，将身后的管道支架扭曲成麻花状，金属断裂的刺耳声响暂时阻挡了追兵。
“想跑？” 刀疤脸冷笑一声，双眼红光暴涨，“我的‘空间嗅觉’能锁定你十米内的所有轨迹！” 他抬手一挥，一道猩红的能量鞭从掌心射出，像活蛇般穿过扭曲的支架，缠向孟凡的脚踝。
千钧一发之际，孟凡激活【因果锚定】，死死锁定能量鞭的核心节点：“三秒内，能量鞭能量紊乱，爆发过载！”
【毒奶预言触发！因果线锁定成功！】
能量鞭突然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刀疤脸脸色骤变，刚想切断能量输出，鞭身已 “轰” 地炸开！炽热的冲击波掀飞碎石，将他狠狠撞在管壁上，口鼻涌出鲜血，追踪异能瞬间中断。
“废物！” 面罩人怒骂一声，能量枪切换成连发模式，光束在狭窄的管道里织成火网。孟凡连续翻滚躲避，后背被飞溅的碎石划伤，血腥味在鼻腔里弥漫开来。
他瞅准间隙，将空间扰动范围压缩到最小，精准折叠身前半米空间。面罩人的光束瞬间失去目标，射在空处炸开，管道顶的碎石簌簌落下。
“E 级巅峰的空间扰动？有点意思。” 面罩人步步紧逼，作战服的关节处弹出银色骨刺，“可惜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这些小把戏不值一提。” 他突然加速，骨刺带着破风声刺向孟凡咽喉。
孟凡瞳孔骤缩，猛地侧身，骨刺擦着他的颈动脉划过，切开一道血口。温热的血液溅在脸上，让他瞬间肾上腺素飙升。他反手抽出曲率切割器，蓝色光束迸发，斩向面罩人的手腕！
“铛！” 光束砍在能量护盾上，激起漫天火花。面罩人狞笑着抬腿踹出，正中孟凡小腹。
剧烈的疼痛让孟凡眼前发黑，身体像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撞在管道壁上。他咳出一口血，看着步步逼近的面罩人，突然注意到对方作战服的腰侧有块不起眼的凸起 —— 那是能量核心的位置，没有护盾覆盖。
“就是现在！” 孟凡强忍剧痛，激活最后的空间灵能，将声波炸弹掷向面罩人，同时嘶吼出声：“你的能量核心在五秒内过载爆炸！炸穿你的腰侧！”
【因果锚定强化！目标锁定：能量核心薄弱点！】
面罩人刚要挥开炸弹，腰侧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能量核心的外壳瞬间碎裂。他惊恐地低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剧烈的爆炸吞噬，滚烫的碎片溅满管道。
刀疤脸被冲击波掀飞，挣扎着爬起来时，双眼的红光已经变得黯淡。他看着孟凡，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你杀了雷蒙…… 首领不会放过你的！”
孟凡扶着管壁站起身，手臂的伤口还在流血，空间灵能几乎耗尽。他握紧曲率切割器，准备迎接最后的搏杀，却见刀疤脸突然转身就跑，消失在管道深处。
“跑了？” 孟凡愣住，随即反应过来 —— 对方怕了，怕他的毒奶能力。
他瘫坐在管道里喘息，胸口的银色烙印突然发烫，与掌心的结晶碎片产生强烈共鸣。视网膜弹出提示：【空间灵能补充中…… 当前 12/20】。
“原来碎片能吸收爆炸残留的能量？” 孟凡惊喜地握紧碎片，看着灵能数值缓慢上涨。
休息片刻后，他爬出通风管道，落入三号机房。这里堆满了废弃的精密仪器，生锈的齿轮和断裂的线路缠在一起，像一头死去的钢铁巨兽。应急灯在天花板上闪烁，将影子拉得忽长忽短，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的味道。
“小心！”
一声娇喝突然响起，孟凡猛地侧身，一道银色能量丝擦着他的脖颈飞过，钉在身后的仪器上，瞬间将合金外壳腐蚀出一个黑洞。
陈溪从仪器堆后跃出，手中的能量枪正冒着青烟，枪口还残留着淡蓝色的光晕。她的白色研究员制服沾满灰尘，左臂渗出鲜血，显然刚经历过战斗。
“归航者的增援到了，是 D 级的‘缚能者’。” 陈溪迅速更换弹夹，“他的能量丝能吞噬空间灵能，千万别被碰到。”
话音未落，机房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两米高的壮汉从阴影中走出，全身覆盖着银色鳞甲，十根手指上延伸出半米长的能量丝，在空气中微微蠕动，像饥饿的毒蛇。
“陈溪，你果然背叛了组织。” 壮汉的声音如同闷雷，能量丝突然暴涨，缠向两人，“首领说了，抓住你们两个叛徒，就能提前激活石碑。”
陈溪拉着孟凡后退，能量枪连续射击：“他的鳞甲能防御 E 级以下攻击，打他的关节！”
孟凡看着呼啸而来的能量丝，突然想起陈溪之前的话 —— 归航者内部也有分歧。他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喊道：“你们首领到底想干什么？维度归航为什么会导致空间崩塌？”
“因为归航需要献祭百亿人的精神力！” 陈溪的能量枪突然哑火，她懊恼地扔掉枪，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石碑是维度锚点，强行激活会撕裂空间屏障！”
壮汉狞笑着逼近，能量丝在地面上拖出滋滋的火花：“废话真多！给我去死！”
能量丝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两人逼到墙角。孟凡看着陈溪受伤的左臂，突然做出决定 —— 他将空间结晶碎片塞进陈溪手里：“拿着碎片快走，去空间节点！”
“那你呢？” 陈溪愣住。
“我有办法拖住他！” 孟凡激活量子护盾，同时锁定壮汉的能量核心，“毒奶预言 —— 你的鳞甲关节在十秒内崩裂！能量丝失去控制！”
【因果律锁定成功！精神力消耗过度，触发轻度眩晕！】
孟凡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壮汉的鳞甲突然发出噼啪的脆响，关节处的鳞片纷纷崩裂，露出里面的血肉。能量丝失去控制，疯狂地抽打四周，将废弃仪器砸得粉碎。
“快走！” 孟凡推了陈溪一把，护盾在能量丝的撞击下泛起涟漪，“记住，激活碎片需要我的血！”
陈溪看着他苍白的脸，咬了咬牙，转身冲向机房深处的秘密通道：“我在空间节点等你！千万别死！”
壮汉怒吼着挣脱能量丝的反噬，猩红的目光死死锁定孟凡：“小杂种，我要撕碎你！”
孟凡看着逼近的壮汉，握紧了最后一枚空间结晶碎片。他知道，自己必须撑到陈溪安全离开，撑到空间节点激活的那一刻。管道里的血腥味、机房的铁锈味、能量爆炸的焦糊味混杂在一起，在他鼻尖萦绕，而胸口的银色烙印，正随着壮汉的逼近，变得越来越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