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门快要被拉开的一瞬间，洛听寒整个人顿了一下，随即那对黄金瞳再次黯淡了下去，龙鳞飞速退去，紫色龙角被幻术遮掩，朔月剑则嗡嗡地回到了他手中。
——他靠着极强的意志重新夺回了身体的主权。
门开前一秒，洛听寒冷声对那体内龙魂道；“你开不了门。”
你开不了门，开门的只能是我自己。
恶龙的语气听上去毫不在意。
【哈哈，听寒，我待会再跟你玩。】
洛听寒冷笑一声，随即亲自将门拉开。
他听见“沈之”对他说：“我把药给你放桌上，记得喝。”
然后便是往里面走的脚步声。
瓷碗和木桌相碰的闷响响起后，对方再次步履匆匆地走了出去。
洛听寒展开灵识，发现他的探测范围的确比立血契之前要更为宽广，事物的轮廓也能探得更为清晰。除了无法探知事物的具体样貌，他现在的情况其实与正常人无异。
桌子，碗——
他一步一步走向木桌的位置，手精准伸向了药碗放置的位置。
指尖传来的温度恰到好处，鼻尖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洛听寒静静感受着瓷碗壁传来的温度，过了半晌，他端起碗喝了一口。
入口的药液并非想象中那般苦涩，洛听寒愣了愣，竟是在这一口中分辨出了几味上等药材的味道。
在问剑宗的时候他因为修炼的时候经常受伤，喝灵药喝多了，对各种药材的味道会特别敏感，所以这次不过是喝了一口，就辨别出了这药中的上等药材。
玉琳琅，银檀草……这两种都是用来治疗眼疾的昂贵药材。
他不由想起了沈钰那粗糙的衣裳。
自己的散修日子过的这么清苦，却要给他穿这样的法衣，这些药材也价格不菲……沈之之前不是还说，这些东西把他们这几个月攒的钱都要花完了。
沈钰为什么要这么对他？难道是真的喜欢他？
洛听寒神色复杂地顿了顿，随即仰头将整碗药液一饮而尽。
【喝完了？那我们继续？要想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就该承受蜕变的痛苦不是吗？】
猝不及防的，脑海中又响起了那道龙魂的声音。
一股灼烧的炙痛感从灵根处开始向四周蔓延，洛听寒单膝跪地，一手痛苦地揪住胸前衣襟，那些被他短暂压制下去的鳞片又开始冒出，被幻术遮住的龙角无所遁形。
“无所谓。”
他可以熬过去的，只要在沈钰回来之前结束就可以了！
*
与此同时，灵湘城百香楼。
百香楼是灵湘城著名的酒楼，人多，口舌嘈杂，随便坐下一听，都能听到城里各种八卦趣闻。
沧钰可以确定，他昨天来百香楼偷听各路八卦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提起“血妖” 的事情。
可谁来是告诉他，为什么他今天下午一来，屁股还没坐热乎呢，身边的人都在说这件事？
沧钰垂眸，一手托腮，另一手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茶盏盏壁，他的注意力则全在隔壁几人的谈话上。
“那林家是造了什么孽？就今天下午，居然被灭门了，好像是什么妖所为。”
“血妖。”
“没错，是血妖！听说今早林家灭门之后，连带着隔壁的闻家也有人出事了，你不是住在闻家附近吗？最近可要小心点啊。”
“……”
沧钰手上敲击酒盏的动作猛然一顿。
血妖。
和血妖有关的事情真的出现了！
而且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在他有那段记忆之后，也就是说，他脑海里多出来的那段记忆很有可能是真的，那段“记忆”还有预知的成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