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忌惮。
而张丽的目光则充满了震惊和审视，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
林默心中波澜不惊，他知道这第一道考验，自己算是涉险过关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吴刚办公室的门开了会议似乎已经结束，几位市领导陆续走了出来。
等送走所有人，吴刚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目光在科室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林默的身上。
“林默，你进来一下。”
吴刚办公室的门，再次为林默打开。
这一次吴刚脸上的笑容，明显比之前真诚了许多。他甚至亲自给林默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坐吧小林，别拘束。”
“谢谢主任。”林默坐下，但只坐了椅子的前三分之一腰背挺得笔直。
“今天泡茶的事你处理得很好。”吴刚开门见山，直接给予了肯定，“好得……超出了我的预期。”
他的目光锐利，像是要看进林默的心里去。
“说说吧，怎么想到的？”
林默知道，这是领导在考校他。回答得好，是“聪明机敏”；回答得不好那就是“心机深沉”了。
他沉吟片刻语气诚恳地回答：“主任我其实没想太多。我刚来，情况不明，就想着不能给您添麻烦，更不能因为我的疏忽让领导们喝得不顺心。所以就把选择权交给领导自己，这样最稳妥不会出错。”
这个回答，朴实无华，将所有的功劳都归结于“不想犯错”和“不想添麻烦”而不是“我有多聪明”。
吴刚听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孺子可教。
不仅会做事，还会说话。懂得分寸知道藏拙。
“嗯，不错。”吴刚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文件递给林默。
“这是市政府近期要推行的‘老城区改造计划’的相关草案。比较驳杂，你拿回去先熟悉一下。三天之内，给我一份摘要和你的初步看法。”
林默双手接过文件，心中微微一凛。
老城区改造！
他知道，这绝对是江城市近期的头等大事，也是一块硬骨头。里面牵扯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是市里几大派系博弈的焦点。
吴刚把这么重要的文件交给他一个新人来整理这绝不是简单的信任，更像是一场新的考验。
“好的主任，我一定尽快完成。”
“去吧。”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林默抱着那沓沉甸甸的文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能感觉到老马和张丽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落在了他手中的文件上。
一直到中午下班，办公室里的气氛都有些微妙。
林默刚准备起身去食堂老马就端着他那万年不变的保温杯，乐呵呵地凑了过来。
“小林，走一起去食堂。我跟你说说咱们食堂的规矩。”
“好嘞，马哥。”林默笑着应下。
两人并肩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午后的阳光透过林荫道，洒下斑驳的光影。
“小林啊上午那手‘借花献佛’，玩得漂亮啊！”老马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把我的‘人情’送给了高副市长又没得罪王副市长，还让吴主任高看你一眼。一箭三雕，厉害！”
他嘴上说着厉害，语气里却听不出是真心佩服还是另有深意。
“马哥您可别捧杀我了，”林默苦笑着摆了摆手“我那是没办法被逼上梁山了。要不是您和张姐提点，我今天肯定得栽个大跟头。这顿饭，必须我请！”
他这话，把张丽也捎上了姿态放得极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