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开手,仿佛眼前已经展开了一幅壮丽的画卷:“嚯!地府高层,阎罗殿上,判官、无常、鬼帅、阴司……搞不好十殿阎罗里都得有我的席位!全都是我曾经的亲朋好友、至爱手足!那场面,岂不是比在阳间当一个战战兢兢、怕克死人的孤家寡人要好得多?”
夏笑眯眯地看着老道士,语气轻快:“这么一看,我这哪还是什么‘天煞孤星命’啊?这分明就是独一无二的‘地府帝王命格’啊!道长,您说是不是?”
老道士已经彻底石化在了原地,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手里的罗盘什么时候“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他脑子里仿佛有千万口铜钟在同时轰鸣,嗡嗡作响。
天煞孤星……还能这么玩的吗?!
这年轻人的思路……是不是也太旷野了?!!
祖传的命理书、师门的教诲、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在这一刻被砸得粉碎,又被这惊世骇俗的解读方式重新粘合起来,拼凑成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诡异却又他妈的有那么点道理的形状!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听说有人把自己的绝世凶命,硬生生给解释成了潜力股投资计划的!
这哪是认命啊?这分明是提前下去卡位布局啊!
“地府…帝王命…”老道士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越嚼越觉得……离奇中带着合理,惊悚中又透着一丝令人无法反驳的逻辑!
他猛地抬头,再看向夏时,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不再是看一个可怜的、待宰的…呃,待帮助的肥羊,而是在看一个……无法用常理度量的怪物,或者说,一个未来的阴间巨头?
那团盘踞在夏头顶的、他原本认为凶煞滔天的黑气,此刻在他眼中,似乎真的隐隐透出了一丝……紫气?那是……王霸之气??
老道士觉得自己几十年建立起的玄学世界观,正在噼里啪啦地崩塌。
夏看着老道士一副CPU过载、快要冒烟的样子,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他礼貌地弯腰,捡起地上那个古朴的罗盘,塞回老道士颤抖的手里。
“道长,谢谢您替我确认这命格。看来我的人生规划没错。”他语气愉快,“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您……保重身体,争取以后也能在地府混个编制。”
说完,他冲老道士挥挥手,转身继续沿着夕阳下的街道走去,脚步轻快,背影里都透着一股子没心没肺的豁达和期待。
只留下那位仙风道骨的老先生,独自在晚风中凌乱,手里攥着罗盘,望着夏远去的背影,嘴里反复念叨着:“地府帝王命…地府帝王…帝王命…原来是这样…原来祖师爷说的是这个意思?贫道悟了?…不对!这他妈到底是谁教他的?!这路子也忒野了!!”
而走远的夏,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无人察觉的复杂情绪。
那情绪一闪而逝,快得仿佛是错觉。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加快了脚步。
“得快点回去了,今晚……约了老王头下棋呢。希望这老棋友的心脏够坚强。”他低声自语,嘴角又勾起那抹若有似无的、让人看不透的弧度。